赞干布发现自己竟然真的不咳嗽了。
张文仲解释道:“这是止咳的,再让老夫看看气色,听一听。”
吐蕃使者见到来人有如此妙药,药一入口便止住了咳嗽,纷纷退到一旁。
张文仲让松赞干布褪去了外衣,先是让他张口,看看喉口,而后耳朵贴在胸膛听着动静,还示意让一旁的人都不要言语。
这个医官办事很直接,来就让赞普做种种事。
而后张文仲坐在车辕写了一番诊断,让人送去太医署。
还有几个吐蕃使者正在用吐蕃语交谈着。
见状,张文仲不悦道:“他们议论老夫?”
松赞干布重新穿好外衣,道:“他们是在庆贺,大唐的天可汗是真的要给我治病,不是来杀我的。”
张文仲抬首一笑道:“陛下向来言出必行,说了是给赞普治病,就不会杀了你。”
“大唐的公主也任职朝中官职吗?”
张文仲解释道:“何出此言?”
“东阳公主?”
“公主殿下不在太医署任职,可太医署众人都要听从公主殿下办事。”
松赞干布呼吸还有些短促,道:“倒是奇怪。”
张文仲解释道:“东阳公主是孙神医的弟子,我们能学到一些也能受益终身,我是医者,医者只会治病,不会害人。”
“多谢,这里有些金银还请收下。”
张文仲走下了车辕,道:“我不能收你的财物。”
“为何?”
“我若是收了你的财物,你让某家跟着一起去吐蕃又该如何?因而某家收不得。”
松赞干布错愕一笑。
“老夫让人送去了诊断,长安已准备好了十余名医官准备给你治病,我们缺少病人,陛下正值鼎盛也不会得病,赞普能来长安看病,我们很高兴,特别地高兴。”
松赞干布再次无言一笑,问道:“我的病情如何?”
“那要去长安与众人议过才能下定断,老夫只是来稳住你的病情,可不能让你死在半道。”
这位张文仲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倒是很从容的模样。
几番交谈,觉得这人的口很严,松赞干布问不到想知道的事,便也不再讲话了。
越是靠近长安城,路的行人与马车也就越多,一路的店铺与酒家也不少,松赞干布看着这一切,这就是富裕的长安,清冽的羊肉汤,刚出炉又香气扑鼻的烤包子,卖不完的瓜果。
多么富裕的唐人,他们甚至不用担心一场风雪冻死了牲畜,也不担心明日会不会挨饿,若吐蕃人也能过得这么好,雪山的神也会来看看人间的吧。
松赞干布看到了人们正在晾晒的麦子,看到了一车车的蜂窝煤运入了关中,他见到了一间间书舍,听到了孩子们的读书声。
长安城就屹立在几条河道的环绕之处,这个位置与书卷所记录的并没有错。
松赞干布坐在车架内,目光看着这座高大的城池,城门口很拥挤一时间不好通行,待官兵前去疏通之后,车驾才能进入。
或许多年之后,当老迈的松赞干布再去西域,再回吐蕃他才会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说长安城是这个世间最美丽的地方。
车驾平稳地驶入长安城,宽敞的朱雀大街,行人纷纷让开了路。
朱雀大街很平整,马车走得很快,一路松赞干布看到了突厥人,金发碧眼的胡人,还有穿着认不出衣裳来自何处的人们,他们多半是来自中原各地。
这座城中最多的人还是唐人,甚至有唐人能够与西域人一起饮酒,西域人也说着十分地道的关中话。
马车还在行进,松赞干布流连这里的景色,但车驾已过,只能匆匆一眼。
也不知行进了多久,松赞干布盘算着这座长安的庞大。
直到车驾停下,一旁的张文仲道:“朱雀门到了,下车吧。”
这位虚弱的赞普又咳了一阵,他想要再喝那药汤,但这一次张文仲不给了,他说这药一天之内不能多喝。
让吐蕃使者搀扶着,松赞干布望着这座巨大的宫门,立在门边的是一个个的将士。
进入朱雀门,松赞干布就失去了方向感,在这座皇城中任由人们搀扶着。
一直进入一处官衙内,松赞干布隐约看到了门匾的字是鸿胪寺,他也看到了禄东赞与桑布扎。
之后松赞干布被平放在一张木板,张文仲正在向众人解释着什么。
而自己呢……松赞干布这般平躺着,让一群官吏对自己各种下手。
穿着一身的男子衣裳的东阳,收起了长发,戴好了太医署的官帽,看着张文仲带来的诊断。
“如此说来,肺音很模糊,体温偏高?”
“是的。”张文仲又道:“在下的听力很好,多日来几次诊断,断不会有错。”
东阳蹙眉又问道:“离开吐蕃时也是这样吗?”
“殿下,臣不知吐蕃人是如何治病,只能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