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经陛下重用,如今博州诸多乡里皆闻臣官拜刺史,又得知赵国公如此查问博州,便来书信询问臣。”
看太子喝着茶水神色平静,马周又道:“若殿下要查问各县,臣可以书信一封,助殿下查问博州各县,只是各县县官也有尽心尽力治理之辈,更有骄纵蛮横之人,但这些县官即便是来洛阳。”
“听他们述职,听治理情形如何,也不过是一面之词。”
李承乾道:“所以孤让上官仪,李义府,还有稚奴与慎弟去了一趟博州,你放心若是治理得当的县官,孤会将他们放回继续任职,若不然罢去官职,重则论罪。”
而以上官仪为首,李义府,以及李治与李慎查问博州各地,像是一支巡查的队伍,明面上有人护送,暗地里还有东宫右率保护,以免地方冲突。
见太子殿下朝着自己走来,马周将姿态放得更低了。
李承乾走出殿外,看着已修缮好的乾阳殿,低声道:“你是觉得,你出身博州,由你去查问会更好,对吧?”
马周依旧是作揖的姿态,“臣很了解博州。”
“单从立场来看,你出身博州,你应该避嫌的。”
“臣……”
李承乾道:“此番巡查博州的人都不是博州出身,且看这一次的成效,往后每年都会有各路巡查的官吏,形成常态,长久施行之,不管是山东,河北,或者江南两道皆会如此,人手轮换互相监督。”
马周道:“若朝中对地方官吏太过严苛,他们恐也会对地方乡民更严苛。”
“但不能没有监察,寻常人可以知难而退,但我们不行,就如父皇明知东征弊大于利,可为了人心与社稷,还是发动了东征,其实父皇大可以不东征的,安心留在宫里,哪怕是出去游猎也不至于如此。”
“可即便如此,还是迎难而上,将人们从前隋留下来的积怨一扫而空,让社稷安定,人心归附。”
“几百年了,中原历代王朝留下来的弊病太多了,就在上个月孤又收到了河北的奏章,有人上奏主持弹劾这次粮草运送的河北馈运使韦挺。”
“说他整日与地方大族游走,甚至一度劝谏前军缓慢行军,实则是为了拖延,可他却在后方整日置办酒席,既不为了职责奔走,也不去看看漕渠是否畅通,就造船运粮,导致漕渠拥堵无法通行,好在营州的张俭早有囤积粮草。”
“这才让父皇的大军到了营州,得到粮草补给。”
马周惊疑道:“竟有这等事?”
李承乾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他,道:“这是跟随在父皇左右的恪弟送来的,若不是他送信而来,孤还不知,信中恪弟对此尤为气愤,几度想要下河北,砍了韦挺,奈何他有军职在身,不得擅动。”
马周回道:“殿下,臣很早就向陛下劝谏,韦挺此人刚愎自用,命他为馈运使恐会误事。”
“所以,你且看监察一事是否重要,是否需要持之以恒,哪怕大唐的官吏头上都悬着一把刀,巡查也是值得的。”
这本是一件令人极其愤怒的事,马周很想亲手去将韦挺的人头砍下来。
可在太子说出来,却是这么的轻松,似乎有一种麻木与习以为常,马周痛心道:“臣请命,请殿下废去韦挺馈运使一职,以延误军机之罪抓拿入洛阳,臣愿亲赴河北,巡查地方。”
李承乾揣着手道:“好,再过两日,等孤的政令与文书拟好,命你为河北巡查御史,巡视各地。”
“喏。”
所以呀,父皇用心良苦。
“殿下,为何站在这里?”
马周早就告退了,李承乾站在大殿前,看向讲话的宁儿,笑道:“汉王李元昌让人送来奏章,他说孤的生活太过寡淡,也为了皇嗣能够更多,让孤多收容几个妃子,等来年父皇大胜而归,见到东宫又添子嗣,父皇定会更高兴。”
宁儿蹙眉不语。
李承乾笑道:“你说这些叔叔怎么就那么爱管闲事呢?”
宁儿还是低着头不语。
“其实生活嘛,总是越平静越好。”李承乾牵起她的手道:“不用放在心上。”
宁儿心里清楚,其实自己也好,太子妃也罢。
各自生养了一儿一女,去年才调理结束,这也是东阳嘱咐的。
因此在夫妻之礼上,避开了一些时日。
夫妻俩牵着手,一路走着,李承乾继续道:“今年恐怕要杀一些人,要罢免一些人的官了,也不能将所有的事都交给舅舅,他毕竟是忠心父皇的……”
宁儿听着太子殿下对朝臣与国事的满腹抱怨,忽然笑了。
“你说这世上的人是怎么了?不是自汉以来最讲为人臣之道吗?怎么有人会不为了社稷着想呢?”
刚走到寝宫,殿下又抱怨了这么一句话。
苏婉监督着儿子用饭,小於菟拿着木勺子往口中送着饭,目光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