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仪道:“可惜郭兄不在。”
许敬宗颔首道:“今天下了早朝军报就送到了长安,郭兄如今在天山很安全,说不定还能号令天山的牧民开垦田地。”
说着话,两人在一处酒肆坐下。
店家很热情地亲自给这两位倒酒水,端菜肴,道:“这是刚出炉的烤包子。”
烤包子的做法也是从东宫传出来的,最开始在文学馆,魏王李泰吃过一次烤包子之后,就让人学做。
文学馆的人会了之后,长安各坊市的人也都会了。
官仪道:“现在人们桌的菜肴更多,这难道不是值得庆贺的事吗?”
许敬宗感慨道:“羊肉又不值钱了,还不如渭南的大葱值钱。”
见官仪有些愕然,许敬宗无奈道:“在京兆府任职久了,管不住嘴了,一开口就是这些事。”
喝个酒水,吃个烤包子,他许敬宗都能说起现在关中农事相关事宜。
整日奔波在各县建设的老许,看来是与京兆府越来越不能分割了。
官仪觉得让许敬宗一辈子都在京兆府任职,才是一段最好的佳话吧。
“无妨,老许你吃吧,今天这顿下官付银钱。”官仪笑呵呵拿起一个烤包子递给他。
许敬宗将烤包子掰开,撕开一角的面皮,带着羊肉的汁水将面皮送入口中。
官仪又道:“其实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许敬宗微微颔首。
“我儿子出生了,叫官庭芝。”
“庭芝……”许敬宗点头道:“好名字。”
其实当初的三人中,郭骆驼成婚算是较晚的,官仪成婚更晚,去年才成婚现在才得了一个儿子。
许敬宗早就成家了,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两人低声交谈着,许敬宗心中清楚,就算是官仪成了御史,也不会为京兆府排除异己的。
他本就是个正直的人,身为朋友要说不羡慕是假的。
许敬宗不想逼迫这个朋友为京兆府做什么,虽说以前他就与自己不像是一路人。
先前,许敬宗也想着太子殿下是不是忘了还有官仪这个人,今年官仪先是去了门下省,又是调任御史台,一年来连续提携两次。
太子殿下很少提携人,近来唯一的一次提携就是张大安,更不要说一连提携两次了。
两人都是东宫门下的人,东宫门下的官吏能够越走越高,自然是好的。
正吃着,就见到酒肆内有人争执起来。
京兆府少尹就坐在这里,敢在长安地界闹事,当真是瞎了眼。
许敬宗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而是叫来了店家询问道:“怎么了?”
店家回道:“回许少尹,那位挨打的是新罗来的使者,叫作金春秋,近来不是高句丽屡屡拒绝向大唐归还前隋的将士尸骨,那些人将这个新罗使者当作高句丽人了,说是口音一样,坊间对高句丽人早就不爽利了,就打了起来,实在是劝不住。”
许敬宗拿出腰牌递给这个店家,道:“你去京兆府领人,将这个新罗使者带去京兆府。”
“喏。”
店家双手捧着腰牌脚步匆匆离开。
等京兆府的人到了,那位新罗使者就被带了下去。
见没了用饭的兴致,官仪给店家付了钱,先行离开了。
午后,京兆府内,新罗使者就这么被押了进来,听他用生疏的关中话不停解释着。
许敬宗拍了拍桌,道:“新罗使者?”
对方作揖行礼道:“外臣金春秋见过官。”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礼数不周到,金春秋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了。
许敬宗神色了然,道:“倒是少见新罗会派使者来。”
金春秋笑道:“外臣奉新罗女王命,来使大唐,愿与大唐交好。”
见到这个人谄媚的笑容,不知为何……许敬宗心头一阵作呕,这人笑起来实在是谄媚了。
许敬宗控制着拳头,心头莫名有一种冲动,想要一拳打在这张脸,让他谄媚的笑容先消失。
许敬宗问道:“你为何在坊市打架。”
金春秋又行了一个大礼,道:“外臣没有打架,是他们打外臣。”
说着话,金春秋递一块银饼,依旧是一副谄媚笑容,道:“早就听闻京兆府有一位十分厉害的人物,当面便是许少尹了?”
许敬宗看到桌一块巴掌大小的银饼,稍稍抬首道:“还想收买老夫?”
“外臣不敢,外臣只是……”
“你们新罗就是这等风气吗?”
“不是的,不是的……”
金春秋正要解释,许敬宗大袖一挥,吩咐道:“拿入大牢,去查没他的住处。”
“喏!”
李治看着金春秋被带下去,这个使者还一路咋咋呼呼的。
许敬宗疑惑道:“晋王殿下,你怎在这里?”
“治一直在这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