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你的舅舅是辅机,郑公十分欣赏你的为人,他们才是最支持你的……”
话语停顿片刻,又道:“承乾啊,朕平日里广纳劝谏,可即便是当年面对颉利,朕亦未有退缩,你是朕的嫡长子,你面对困苦也从未退缩,李家儿郎当如是。”
李承乾道:“正如父皇所言,儿臣退让一步,反对我们家的人便会得寸进尺。”
茶水入口还有些烫,李世民望着殿外的大雪,道:“这江山社稷岂是三言两句就能扛下的。”
李承乾端坐在椅子,抚着额头道:“儿臣考虑过了,支教的夫子哪怕与各县县官不和睦,他们就算是被刻薄对待,也要将办学做下去,倒要看看这些人想要与我们李家作对到何时。”
李世民笑道:“说来也是,现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人辞官了。”
风雪中,李丽质牵着小兕子的手而来,两个妹妹走入殿内,哆嗦着身子来到炉子边。
小兕子戴着一顶帽子,她前道:“父皇这个帽子可以护住头发与耳朵。”
李世民拿过这顶帽子,看着帽子的两侧还有放下来的两翼,点头道:“这手艺不错。”
小兕子又跑到姐姐身边,道:“是姐姐亲手缝制的。”
李丽质拿下挂在肩膀的布袋子,也拿出一顶帽子道:“女儿也给父皇缝制了。”
任由小兕子将帽子给戴,李世民朗声笑着。
不论外面纷纷扰扰有多少,这个家依旧是安宁的,李承乾喝着茶水,听着父皇的笑声,看着雪景没有说话。
李丽质道:“母后让女儿请父皇与皇兄去东宫用饭。”李世民抱着小兕子起身道:“该是用饭的时辰了。”
今年的这场大雪,风并不大,雪势倒是不小。
这些天崇文馆一直都在考试,寒冬时节,有不少人站在崇文馆外的雪中。
这里成为长安城内一处别样的景观。
一批考试结束的人走出崇文馆,随着狄知逊一个个高声念着名字,又有几个学子进入崇文馆内考试。
这个天气冻得有些握不住笔,他们刚刚坐下来使劲搓手,让手掌温暖一些,还来不及掸去落在身的积雪,便开始动笔答题。
崇文馆的考卷很简单,大体就是几道明经题,而后还有一些关于教学的志向与教学的目的。
这是必须要写的,决定着这些人要被派去哪个县支教。
“加纸!”有些学子朗声道。
狄仁杰便将纸张递,供学子们书写。
要说志向与教学的目的,难免会有长篇大论,因此有不少学子要加纸。
朝中积攒了不少银钱,也有足够的开办支教事宜,这事需要大量的本钱,而且短时间见不到成效。
教书可不是种粮食,三五月就能够有收获。
教书是需要持之以恒的,寻常孩子从年幼少年,少说要学数十年才能够成才。
因此这种方略,对较为现实的人眼中,是好高骛远的。
说不定今年太子安排下去了,来年就会取消这个政令了。
张玄弼来长安有半年了,他在朝中并没有拜职,而是近来闲住长安。
今天他来见一位故人的孩子,温挺见到张玄弼有些意外,他只是听父亲说起过张玄弼是当世名儒的弟子。
从小到大两家的走动并不多。
温挺道:“见过先生。”
张玄弼望着他,喃喃道:“孩子,你的……”
“家父已下葬了。”
“唉……”张玄弼扼腕道:“惜哉,惜哉。”
温挺神色倒显得很平静,他道:“先生此来可是要在朝中入职?”
“陛下正有此意,可老夫云游惯了,不喜在朝中任职。”
温挺看着崇文馆外正在排队的学子,不再说话了。
张玄弼也望着这个景色道:“当今陛下雄才大略,当今太子贤明,这关中越来越好,老夫见过崔仁师了,有些事老夫与他的想法是相左的,崔仁师看人看事太固执己见了。”
温挺见又有一批学子离开了,便给狄知逊递名册。
而后一个个名字又在崇文馆门前开始点名。
眼看温挺没有听自己的话,张玄弼走入雪中,嘴里喃喃道:“可怜的孩子,可怜呀。”
温挺闭着眼收拾一番自己的心情,继续收拾刚交的考卷,将它们全部叠放好,这些都是要交给中书省的于侍郎批阅的。
等张玄弼走远了,许敬宗这才走来,道:“没想到温兄还与他相识。”
温挺摇头道:“他与家父相识,算是故交。”
本来温挺的心思就已收住了,醉心于京兆府的事务,让他不再这么难过。
温彦博过世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许敬宗注意到他的神色,道:“太子殿下不会忘了东征,现在我们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社稷,与其说天天想着念着,不如先将该做的事做好,太子殿下不喜自怨自艾的人,更欣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