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兵马?”
“我要打败漠北人。”
“这种事我们是不能答应你的,我们高昌人从来不好战的。”
“那就不去。”
听到对方的拒绝,高昌王子麹智盛又开始说着他这些天的遭遇,一些絮絮叨叨的话语,多少带着一些不满与埋怨。
最近这两年,高昌与大唐之间的来往看似愉快,实则越来越不爽利。
直到如今,麹智盛觉得他在长安不快乐了,甚至都睡不好觉,只想着快点回高昌,继续在胡姬的拥抱中寻求安慰。
四方馆门前,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
最后麹智盛说累了,他带着自己的使团离开了这里,他要离开长安,要回家了。
阿史那杜尔还在四方馆门前值守,冷风吹过也是巍然不动。
官仪带着两个人,从当弘文馆的主事以来,这里的波斯人,西域人,突厥人所看的书籍都是他安排的,这些人需要看什么,不需要看什么书,都在这位弘文馆的主事一言而决中。
看到高昌王子正巧带着使团离开,官仪问道:“这高昌王子没请你一起去高昌吗?”
阿史那杜尔板着脸道:“我想去,但我要报仇。”
官仪叹道:“他很烦吧。”
阿史那杜尔颔首,“很烦。”
拍了拍他的肩膀,官仪走入四方馆内。
长安城东市街,这里有一座府邸,这是镇军大将军的府邸
府内,柴绍剥开一个桂圆,细细品尝着,耳边是陛下的讲述与埋怨。
这贞观十年本来是值得庆贺的一年,可对陛下来说这一切并不是多么愉快。
桂圆吃多了,柴绍拿起一碗茶水,细细品尝着,感受着茶水中和着这个口中的味道。
李世民也正在剥着桂圆,眼前的桌已有了不少的桂圆壳,又道:“就在去年休沐之前的最后一场朝会,朕本想摆宴的,可承干这小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要坚持开源节流之策,将节俭作风继续践行十数年。”
柴绍喝着茶水笑着点头。
“朕当初心想着,肯定会有人站出来反对承干,朕当时便等了片刻,等着有人站出来反对他。”
柴绍笑着没有讲话。
“朕的孩子就站在朕的面前,说完这些话之后,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人反对,甚至连一个问话都没有,他们竟然答应了,竟然答应了朕的儿子。”
李世民不痛快地喝下一口酒水道:“你说朕的儿子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柴绍回道:“陛下说笑了,太子殿下最敬重陛下。”
李世民扶着额头接着道:“这小子现在又下政令了,他一个太子竟然想让关中,潼关,洛阳三地吸纳人口。”
柴绍笑着又喝下一口茶水,继续听着陛下的抱怨。
李世民指着东宫方向道:“他让洛阳,潼关,关中,吸纳中原各地的人口,说是如果无处劳作,无处安家,可以去洛阳,潼关安家,这种政令竟然还被玄龄他们安排下去了。”
“看来房相也是很支持太子的政令,太子主掌关中农事,自然可以发布这等政令,也是太子殿下的职权,这是陛下赐予太子的。”
“你是说朕自找的?”
柴绍清了清嗓子,“陛下心中清楚,末将绝无这等意思。”
“朕与你说这些做什么。”李世民挥袖站起身,神色苦闷,“连你都要将镇军大将军的位置交给太子,想必你也是护着他的。”
柴绍行礼道:“太子殿下是储君,储君贤明是社稷之福,末将定当看护太子,遥想当年,末将见到太子时,他就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李世民离开了,在柴绍的府邸与这位十分宠溺太子的人谈话很不合适。
也不是说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不够宽宏大量。
李世民一路走回宫中,对一旁的太监吩咐道:“往后让太子多去看望他,朕就不来了。”
“喏。”
东宫,这里乱糟糟的,孩子们练箭术练得不怎么样,倒是玩起了游戏。
他们将箭头取下来,然后套一个个的白布,兄弟姐妹分成两队,白布沾着灰,只要箭矢落在对方身就会有白印子,就算是得一分。
高阳与清河坐在一旁记分坐着裁判。
李承干站在东宫门口,看着眼前的欢声笑语,爷爷向来疼爱她们,练箭术练到这种境地,成了她们的一种游戏,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爷爷会让她们放肆地玩耍,生怕玩得不够尽兴。
李承干默不作声离开,打算先去见一个人,也就是舅爷说过杜正伦。
杜正伦如今任职殿中侍御史,父皇在今年刚刚下达的政令。
刚刚从中书省的后门出来,杜正伦就开始撞见了正在这里吃着面饼的太子。
他匆匆行礼就要离开。
“慢着。”
杜正伦转回身行礼道:“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