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高昌王子麹智盛醉醺醺地道:“你们唐人很厉害,怎么算都是你们赢。”
酒水喝了半壶,许敬宗的脸也因醉意红红的,可他的神志依旧很清晰,回道:“其实伱们高昌人能够赚取更多才是,我们京兆府得到的都是蝇头小利,说笑了。”
麹智盛笑道:“波斯人很富有,你们香皂涨价了,给波斯人的香皂要翻两倍的价格,再告诉许少尹一个消息,大食人也很喜欢唐人肥皂。”
许敬宗神色了然,大致明白了波斯,高昌,大食之间的贸易关系。
以他多年在京兆府任职,很多事娴熟到信手拈来,许多道理一通百通。
高昌王子麹智盛说起了一个十分古老的故事,他低声道:“自古以来当第一匹丝绸出现在了西域,当罗马皇帝身穿着丝绸时,那些人开始疯了。”
“三年前,当东宫太子拿出了一块肥皂,送给吐蕃大相禄东赞,从此肥皂风靡了长安城与关中。”
“次年杜尔将肥皂带去了突厥,再次年……我这位高昌王子来大唐买了一万块肥皂,现在波斯的贵族喜欢肥皂的香味,大食人的贵族也向往肥皂,对他们来说肥皂能够换取粮食与牛羊,那是可以当金子来用的宝贵物件,丝绸走得越远就越珍贵,肥皂亦是如此……”
现在,肥皂之名已传到了大食,随着吐火罗与伊犁河流域的人群往来与接触。
他们也在一次次地领略唐人富有创造力的智慧。
肥皂之名,从吐火罗与伊犁河流域传到了波斯,更是传到了天竺与大食。
许敬宗安静地听着,他想象着西方的场景,以及在关中几十钱就可以买到的肥皂,在遥远的波斯,十块肥皂就价值一枚金币。
这是莫大的富贵,也是许敬宗从未想象过的场面。
再一想,许敬宗觉得高昌王子借着香皂赚了无数的银钱,想到现在不知道在哪条路还在跋涉的玄奘,说不定也在用肥皂洗浴。
东宫太子给了洛阳足够的钱粮,其实从往年的种种来看,太子殿下主持用度,一文钱恨不得掰开两半来用,但在大事,太子从来不会吝啬。
朝中还未开朝,依旧是休沐的状态,新年伊始,贞观十年的一月十号,长安城的坊民还在省亲,整个长安都在这太平世道中,过得自在与充实。
这个新年格外地惬意,贞观一朝走过了十年,这十年大唐王朝没有轰然倒塌,反而是一路朝着更平稳的方向发展,皇帝已有很多年没有对外用兵了。
从战乱中走出来的人们觉得这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今天的早晨,李承乾独自一人站在东宫门前,拉着手中的角弓,一箭放出,箭矢精准地落在靶心。
李丽质也提着一张弓而来,她从一旁的箭壶中拿出一支箭,张弓搭箭,一箭放出,箭矢并没有落在靶子,而是落在了更近处的地面。
她眨了眨眼,一脸的疑惑。
不过这并不能打消她练箭术的热情,又从箭壶中拿出一支,用力拉弓。
拉动弓弦考验手臂的臂力,李丽质原本的眉宇中带着一些英气,此刻张弓搭箭更有几分女中豪杰的气质。
她拉着弓弦,因太用力指关节处甚至有些发白,蹙眉对准远处的靶子,眼神中带着怒意,一箭放出,箭矢朝着靶子而去,只比之前一箭更远一些,还是落在了地,没有碰到靶子。
李丽质并不气馁,她道:“皇兄十五岁开始练箭,妹妹如今十六岁,练箭术并不晚。”
“你……”李承乾迟疑了片刻,道:“你慢着。”
将远处的靶子放近一些,一个新手用一百步开外的靶子不合适,再从爷爷的崇文殿内拿出一把当初自己用过的角弓。
李承乾一边调整着弓弦对妹妹道:“你手里的这张弓其实是父皇当年用的。”
李丽质看了看手中的弓。
“你现在的力量拉不开这张弓并不奇怪,这是你的力量不够。”李承乾将调整好的弓递给她道:“你先试试这张弓。”
李丽质尝试着拉了拉弓弦,发现轻松了许多,这才点头。
等阳光完全照在皇宫中时,李渊也睡醒了,他走出崇文殿,在孙子边坐着。
“丽质怎么忽然要练箭了?”
“孙儿也不知。”
李渊低声道:“以往你心情不好,也会练箭术来排解。”
李承乾接过小福递来的早饭,低声道:“爷爷怎么看出来的?”
“你是朕的孙子,朕怎会看不出来。”说着话,李渊也接过一碗炸酱面,吸溜着吃。
等东阳也从东宫出来,看到姐姐在练箭,这下可好,她也想要试试。
于是,姐妹间轮换着练。
偶尔有箭矢落在靶子。
用罢早饭,李承乾走前道:“要练好箭术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李丽质神色坚定,道:“当初皇兄怎么学的,妹妹也可以。”
东阳也是重重点头。
李渊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