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妹妹也想吃。”
这鱼很大,李承乾将另外半条切下来,道:“你拿给母后与姐妹们吃。”
高阳笑着接过,这条鱼很大,一个陶盆装不下,头尾还有很大一部分悬着。
等她小心翼翼地捧到母后那桌,李承乾这才收回目光给兄弟几个分鱼吃。
李世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看着焦香的鱼肉咬下一口,细细咀嚼着。
“这鱼太肥了,儿臣尽可能烤得久了一些。”说着话,李承乾又给余下几个弟弟分了鱼肉。
李世民吃着肉道:“以前有人教你这个手艺吗?”
李治道:“父皇,这个很简单,只要把握咸淡,随意撒料就可以了。”
李慎吃着饼如捣蒜一般地点头,表示赞同。
与父皇坐在一起用饭,李泰显得拘谨,李恪还是一脸的无所谓,反正兄弟几个都一样。
李承乾道:“儿臣知道父皇心里着急,可凡事不能只顾眼前,不顾以后呀。”
李世民反问道:“以后?你觉得以后是什么样的。”
李承乾回道:“以后的大唐一定更强大。”
父皇与皇兄的对话,很直白,李泰听得额头有些细汗。“儿臣想着建设宫殿或许太耗费钱财了,打算在这个太液池边给父皇修个别苑,其实不用去九成宫,就我们自家边不是也挺好的吗?”
李世民搁下筷子,喝下一口酒水,还在思索着这个儿子的话语。
李承乾又道:“父皇觉得如何?”
李世民闭着眼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樽道:“这么多孩子该怎么办?”
李承乾轻描淡写道:“都随着父皇过去吧,给他们放个长假。”
“既然事前事后你都打算好了,还问朕做什么吗?”
“儿臣改天让工部准备,麻烦父皇过一眼。”
“嗯。”李世民点着头沉声道:“科举之事依旧是今年的大事,你与房相不能懈怠。”
“儿臣领命。”
一大家子的用了饭,便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李泰用了午饭便早早离开了,从太液池一路走入玄武门,再走回宫中。
穿过皇城,走在朱雀大街,还在想着皇兄今日话语中的意思。
“魏王殿下,是要回府吗?”
听到身边侍从的话语,李泰点头道:“回府。”
几个侍从陪在魏王身边,十五岁的李泰,神色多有几分困惑。
直到走入府邸,这才见到了王珪。
“青雀见过老师。”李泰躬身行礼。
“魏王殿下今天来晚了。”王珪也是行礼道。
“与父皇在太液池游湖,现在才回来。”李泰刚坐下来,脱下了束脚的靴子,往嘴里灌着凉水。
王珪手捧着一卷书,站在一旁。
水入口,便能感受到凉水入肠胃的感觉,李泰的目光还看着他,在太液池吃的饭食消化之后,打了一个痛快的饱嗝。
“从来没有听老先生说过以前的事。”
王珪抚须道:“老夫以前的事无甚可说的。”
李泰赤脚盘腿坐着,道:“老先生说说也无妨,弟子心中好奇。”
王珪颔首道:“老夫年少入仕,那时隋文帝还在位,跟随叔父王頍读史修经典,后来出了一些事……”
言至此处,王珪看了看李泰,有些犹豫说接下来的事,停顿了片刻继续讲着,说到叔父被杀,而自己遁入终南山。
李泰低声道:“所以当初老师与王頍跟随汉王杨谅起兵打算要取缔杨广,被人出卖了,老师遁于终南山后,便没有人想过帮助老师,为老师平反?”
王珪多了几分不甘,低声道:“是当初老夫年轻气盛亲信他人,被汉王谅的谋士出卖,之后太原有人为自保,也将老夫出卖,他们……”
说到激动处李泰又给这位老先生倒茶水,劝道:“老先生莫要气恼,喝口茶水。”
王珪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恩恩怨怨都跟着那些人早就入土了,陛下念老朽才名不弃,若有朝一日老朽也入土了,也该问问当年那些人,他们何故出卖老朽,就为了他太原世家的清名吗!”
原来老先生年轻时也跟错过人,信错过人。
而老师王珪年少时那位叔父便是王頍,是太原世家中人。
看来老师现在与世家应该是个决裂的情况,李泰默不作声坐着,仔细思量着老师的话语,以及皇兄言语中的那些指点。
眼神观察着老师的神情,每个人口中的故事都是不同的。
从老先生口中说出来,是多么地不甘与懊悔。
可王頍就一定是个多好的人?
都是几十年前的,这些秘密与往事早就跟着大隋一起葬入了土中。
李泰前行礼道:“老师,往后青雀赡养您,直到您老去。”
王珪抬眼看着这个少年人,不管他这番话是真是假,少年心性总归是至诚至善的。
“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