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传旨的太监又向太子笑了笑,便快步离开了。
李承乾揣着手道:“其实孤也不是很饿。”
房玄龄起身道:“既然是陛下的意思,就走一趟吧。”
长孙无忌整了整衣襟道:“本就是立冬时节,陛下摆了宴席也不能不去。”
舅舅故意将不能不去四个字咬得很重。
李承乾听得清楚,与舅舅还有老师走出中书省,一边继续说着对吐谷浑的大计,要从孩子抓起,以支教的名义向吐谷浑提供教导,首先可以从大部落的孩子抓起。
作为太子的老师,房玄龄在这个方略加以优化了一番,尤其是成本与时效作出调整。
刚走入承天门就遇到李泰与李恪。
“皇兄。”李泰先行礼,又道:“见过房相,见过赵国公。”
李恪也是行礼,“父皇请我等去甘露殿用饭。”
李承乾走在最前头道:“是呀,也叫孤了。”
一行人,太子走在最前头,身侧是李泰与李恪,另一侧是房相与舅舅。
当陛下的三个儿子,三兄弟走在一起时,可以见到这三兄弟眉眼到额头,十分相似。
光看外貌,太子殿下消瘦一些,魏王殿下还是一样胖,至于吴王李恪黑壮不少。
三兄弟体型有不小的差距,五官看起来,一眼就能看出来三人是兄弟。
李承乾低着头走入甘露殿,见到阎立本拘谨站在一旁。
一张张矮桌,已经放好了酒肉。
李世民坐在桌,手拿着一个酒樽道:“这立冬时节,朕想着请你们用宴,都入座吧。”
李承乾先行礼道:“谢父皇。”
随后李泰与李恪也行礼道“愿父皇立冬安康。”
李世民笑着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太子,承乾现在越来越有大哥的作派了。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也是行礼,等太子殿下与魏王,吴王都坐下之后,两人也坐在一侧。
一直站在殿内的阎立本等众人都坐了,他这才找到了一个较为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李世民颔首道:“近来承乾参与朝政如何了?”
房玄龄回道:“陛下,太子殿下善于学习,对朝中诸多事都有独到见解。”
其实监理朝政期间便掌握得七七八八了,大唐的三省六部的主要决策权都在中书省手里,其实只要明白章程,有时候奏章庞杂了一些,勉强能应付。
倒也不是大话,其实只要再将各部的职责领域细分一下,还能更省事省心不少。
长孙无忌道:“如今殿下与臣一起主持各国使者,今年对漠北,对西域的诸多事,都可以定下章程。”
李世民点头,又问道:“青雀,你的文学馆如何了?”
李泰行礼道:“父皇,括地志已重新定制了纲要,五十名编撰,六十名学士,正在整理。”
李世民道:“恪儿近来如何?”
“儿臣去看望过母后,在军中一直跟在李大亮将军左右。”
又看了看坐在一侧,距离最近的太子,李世民挥袖道:“酒肉简单,诸位用饭吧。”
“谢陛下。”
面前放着一大块羊肉,眼前还有一碗梅干菜,两张饼,一壶酒。
这便是父皇招待的立冬宴,还算是朴素,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应该说一直以来唐人的饭食都是这么朴素的。
可能父皇在骊山围猎的那段时间吃得较为丰盛一些。
听稚奴与东阳她们说过,吃肉吃到想要吐。
“来年科举,还要房相与辅机多多费心。”李世民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房相与长孙无忌也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殿内几人酒水下肚,唯有太子殿下依旧滴酒未沾,这才想起来,太子在东宫鲜有喝酒。
在东宫的起居记录中,太子殿下唯一一次喝酒,还是想要尝一尝西域的葡萄酿,只不过尝过一次之后,那壶葡萄酿便一直留在东宫,与那吐蕃大相送来的青稞酒一起,束之高阁。
至此,这是东宫起居注中,太子殿下唯一一次喝酒的记录。
李承乾又撕下一小片羊肉在嘴里嚼着,父皇说的参与朝政也不知可以参与到什么地步,至少到现在为止,除了和李绩熟络,其余将领一概不熟,更不要说兵权了。
李世民道:“朕也时常考虑朝中用度,听闻今年九成宫被淹,这座离宫屡屡被淹,经当年父皇修缮,更不想就此荒废了。”
说起九成宫,阎立本的神色紧张。
“不知房相觉得如何?”
房玄龄回道:“陛下,臣看了修缮的奏章,便让工部拿回去制定章程。”
阎立本道:“臣已拟定了章程,递交了中书省,不知房相……”
房玄龄蹙眉道:“嗯?老夫没看到回禀。”
“这……”阎立本欲言又止,果然如此又出了波折,心说做个工部尚书甚是烦恼,又要看陛下的颜色,又要看朝中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