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顺抬眼看去,窗外还下着小雪。
说起要去关外卖肥皂,官仪低声道:“突厥人一年洗几回澡?他们用得着肥皂吗?更不要说在这个冬天会不会洗澡。”
许敬宗神色凝重,道:“杜荷公子说了,就算是突厥女人会把肥皂抹在身当香料,都要卖出去,来年可能要卖茶叶,应公已经开始在并州附近派人打点茶树的事了。”
官仪挠了挠两鬓,懊恼道:“这杜荷公子能不能……”
“啪!”官仪重重一拍桌子,怒道:“给突厥人卖肥皂?欺人太甚!”
许敬宗无奈摇头。
官仪起身道:“不干了,下官这就去向杜荷公子辞行。”
“去吧。”许敬宗低声道:“辞行之后你继续找个好心人家,余生就接着寄人篱下。”
官仪脚步停在门前,又踩着重重脚步回来了,还是在那个位置坐下。
是在意料之中,许敬宗轻声一笑。
官仪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许敬宗低声道:“杜荷公子说了,要让那些肥皂渣,在西域和突厥成为像关中的胡椒那样的东西。”
“他们是突厥人呀。”
许敬宗又道:“是什么人不重要,就算是告诉突厥人肥皂是美食能吃,那也要卖。”
官仪痛苦地扶着额头,痛苦地闭着眼,道:“杀了我吧。”
“你我又不用出关。”许敬宗颔首示意站在角落的慕容顺过来,“你就是那个伏允的儿子。”
“我叫慕容顺,是天可汗给我的名字。”他低声道。
“你想要在大唐有个更好的身份吗?”
“我叫慕容顺。”他又重复道。“啊!”官仪急得跺脚,他恼怒道:“杜荷公子又为何非要选他?”
许敬宗安抚道:“官兄弟少安毋躁,他是吐谷浑人,而且是伏允的儿子。”
“我叫慕容顺。”
“你闭嘴!”官仪怒道。
许敬宗拿出一些肥皂渣,小声道:“一个吐谷浑人去卖给突厥人肥皂,比唐人更有说服力。”
“能有用吗?”
许敬宗轻蔑一笑,道:“你可知现在朝中已经开始规划互市了?”
“互市?”
“你为官经验不够,自然想得不够长远。”
“还请许县丞赐教。”
许敬宗指了指一旁已放凉的饭菜,道:“你吃吧。”
慕容顺当即坐下来,吃起了眼前的饭食。
许敬宗喝了一口茶水,缓缓道:“只要和突厥人说,唐人喜欢用肥皂,并且更想与用肥皂洗过的突厥人参与买卖,那么那些想要与关中有往来的突厥人,便会买很多肥皂,哪怕将他们用肥皂洗他们的羊再卖给唐人。”
“管用吗?”
“且听老夫细细说来。”许敬宗摆动眼前的两个碗,道:“只要我们先给一部分用了肥皂的突厥人好处,并且避开不用肥皂的突厥人,专挑那些用了肥皂的突厥人进行更好的买卖。”
屋内又安静了下来,官仪沉默良久道:“肥皂就是用来洗澡的。”
许敬宗点头道:“正是。”
“你很适合做个商人,许县丞你别为官了,真是屈才了。”
许敬宗笑着,看向一旁的慕容顺,道:“你想要成为唐使吗?”
慕容顺回道:“天可汗让我在四方馆。”
“你想不想成为一个十分富有的人。”
“想。”
“好,你现在回四方馆,继续按照天可汗吩咐的那样活着,最多半月,我们的人就会来找你。”
“喏!”
很简单的两句话,就将这个慕容顺打发回去了。
官仪与许敬宗也走出房间,在酒肆门前与慕容顺分别。
长安城,许国公府邸,高士廉,虞世南,王珪三个老人家正在打牌,高林领着一个宫里的太监走入院子中。
这个太监念完了旨意便离开了。
三个老人家面面相觑。
虞世南觉得不可思议,“太子殿下向陛下请旨,让你去教导魏王殿下?”
王珪道:“老夫素来与太子,魏王没有来往。”
高士廉低声道:“你不是要去终南山隐居养老吗?”
王珪欲言又止,“这……”
“哈哈哈!”高士廉忽然拍案大笑起来,“让你去教导魏王,竟然还是太子提议教导魏王。”
王珪一张老脸拉得老长,眼前的牌局是进行不下去了。
高士廉道:“太子殿下好本事!好本事呀!”
高林微笑地站在一旁,太子殿下当然是好本事,懂事的太子殿下自然是希望弟弟妹妹能够更懂事。
有王珪教导魏王,但有一日,魏王还要感谢太子殿下的举荐之恩,感谢王珪的教导恩情。
王珪丢了手中的牌,道:“乏了,不玩了。”
虞世南叹道:“一把年纪了,都快死了,皇帝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