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许敬宗换笑脸,先一步走入院内,道:“应公,下官又来打扰了。”
走近一看,应公桌前放着一张图,这张图亦是表格,各种数列与条目清晰成列。
顺着许敬宗的目光一眼,武士彟坐下来道:“这是老夫在门下省取来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朝中的卷宗都用这种图的方式来写了。”
官仪笑道:“其实泾阳很早就开始用了。”
武士彟抚须道:“是吗?老夫今日从朝中回来才得知,许侍郎也是泾阳的县丞,你官仪是主簿。”
许敬宗又道:“听闻应公终于如愿告老,我等前来祝贺。”
告老成功,并且得到正在骊山秋猎的陛下答应之后,武士彟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不少,身的担子一下子轻松许多。
他低声道:“老夫已去过武德殿了,多谢许侍郎在那天夜里的点拨,若此番不去向太子殿下告罪,恐不会有今日告老。”
再看许敬宗的神色,武士彟放下手中的书,双手放在膝盖,低声道:“老夫欠你们一个人情。”
“非也,应公不欠我二人的人情,应该是欠太子殿下一个人情,这些事都是太子殿下安排的。”
武士彟闻言神色又多了几分气馁。
“杜荷杜公子在泾阳有开设作坊,若应公真想要还这个人情,不如与下官走一趟泾阳”
话里话外,武士彟心里都清楚了,也不知当朝的东宫太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如今朝野传闻东宫太子为人谦逊有礼,而且重民生农桑,还能让吐谷浑的可汗名正言顺地去死。
但东宫太子是有秘密的,这个秘密就在眼前,等着自己去泾阳看清楚这个秘密。武士彟答应了要求,明日就应约去泾阳看看。
走出应公家的院子,在朱雀大街走了一段路。
官仪终于打破了沉默,道:“许侍郎很适合做说客。”
“老夫当个县丞真是屈才。”
两人的脸终于又有了笑容。
本来,来长安时官仪一路絮絮叨叨,听得很烦。
现在他也不念叨了。
因两人都觉得眼前的道路充满了光芒。
有时候确实受不了官仪这人的念叨,他很烦,烦起来像是有十万大军在耳边念经。
就算是如此,许敬宗从来没有想过与他割袍断义。
在大唐,在大唐的人看来,朋友之情是很重要的,重要到可以交付身家性命。
所以不管官仪这人有多少坏毛病,一旦结交就不能散伙,危难之时要出手相助。
李承乾得到许敬宗的回复是在第二天,许敬宗带着武士彟去了泾阳。
至于应公会不会帮助泾阳经营作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许敬宗要是连这个人都留不住,那他还真不如就去坎儿井边浇地种田算了。
一直到了第五天,泾阳又来了回信,武士彟答应用并州的人脉,帮助杜荷的作坊贩卖椅子与肥皂。
李承乾坐在东宫喝着茶水,很满意这个结果。
武士彟是一个善终的老臣之一。
贞观一朝的老臣很多都是善终的,至少在史书是这样的,不论是武将或者是文臣,他们大多数都没有受到皇帝的清算。
因当年各路反王揭竿而起,各路英雄豪杰名噪一时。
那时候大家混迹在一起哪有什么君臣关系,结交的都是豪杰义士。
放眼天下,武德年间且不说了,直到现在坊间的游侠风气依旧很重,一诺重千金。
人们普遍将情义看得很重,如李绩一诺千里归长安,如秦琼血战黎阳。
皇帝是不喜欢有太多的游侠的,皇帝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安居乐业,耕种田地,为社稷添砖加瓦。
正如武士彟,李绩,李靖,秦琼等等这样的人。
情义二字对唐人来说格外重要。
现在的东宫所有的,一个说客,一个主簿,还有一个不良人,再有一个钱袋子。
如今多了一个应公,算是新任经理?
大抵,泾阳的班子算是成了。
只不过这个班子怎么看,都显得小家子气。
“孤终究做的只是一个小作坊。”李承乾蹙眉,揣着手坐在桌前。
听到殿下的低语,宁儿抱着一叠换洗好的衣服,好奇道:“殿下还要再建设作坊吗?”
李承乾苦恼道:“没什么,只不过是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殿下何出此言?”
要知道现在满朝文武皆知太子殿下监理朝政颇有成效。
“孤是东宫太子,照理说应该经营更大的摊子才对,说出去被人笑话。”
叹息一声,李承乾气馁道:“也难怪皇叔总是笑话孤,真是该被笑话的,东宫太子应该有更大的事业。”
整个东宫也只有宁儿能够听懂殿下的牢骚。
宁儿将换洗衣裳都放入一个箱子中,换季要入冬了,要将入冬时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