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舅舅天天早晨来东宫门口等着,就怕这个做太子的不去早朝了。
太子监理朝政能休息吗?
李承乾蹙眉想了想,又从东宫拿出了几颗鸡蛋放在篮子,用一块布包好茶叶,匆匆去了太极殿。
一路走着,长孙无忌又多看了一眼殿下手中的篮子,道:“昨天批复的奏章,中书省看过了。”
“房相他们觉得如何?”
长孙无忌抬首看向太极殿,道:“可圈可点。”
再看这个大外甥的神色,长孙无忌低声道:“听闻昨日秋猎,魏王殿下打了一头鹿,魏王觉得那头鹿还幼小便将鹿给放了,秋猎时陛下听闻这般举动,又褒奖了一番魏王。”
李承乾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道:“孤的弟弟心地善良。”
“若是太子殿下得到小鹿会将其放生吗?”
李承乾没有当即回答,而是笑道:“其实青雀就算是将小鹿当场宰杀了也无妨,因它不死在弟弟手里,也会死在别的猎人的手里。”
“就算是青雀杀了小鹿,父皇也不会批评他,反之青雀觉得他有必要放了小鹿,从而来得到父皇的褒奖。”
长孙无忌沉默了,低着头跟着太子脚步,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番话。
这话很诛心,也很现实。
忽然间,又觉得对这个大外甥了解并不多。
走到殿前,李承乾对殿前的侍卫道:“帮孤拿一下。”
“喏!”侍卫朗声回答,一手接过篮子,另一只手还放在刀柄。
群臣早就到了,就等着太子殿下来早朝。
本来嘛,平时早朝都是踩着点匆匆而来,如今陛下去骊山秋猎了,在群臣眼中,这位太子的行事作风依旧和平常一样。
陛下在或者不在,没什么两样。
李承乾走到众人面前,道:“还请房相主持早朝。”
“喏。”房玄龄应声,站出朝班开始主持早朝。
其实昨天东宫将该批复的奏章也都批复了,就连困扰朝堂许久的俸禄问题,也都被殿下用禄米加银钱,按照官位品阶用各种比例,分发下去了。
以往陛下还在为俸禄头疼,东宫批复之后,这個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禄米就是粮食,存在家里也好,拿出去卖也可以。
卖出去就在坊间交易中消化,朝中也减少了负担。
就算是不拿去卖,还给了银钱,倒也不至于短时间没钱花。
这个安排得到了朝野文武的多数好评。
太子殿下初理朝政,已颇有明君气度。
以至于,今天的早朝没其他问题,房玄龄听完各部禀报之后,又问询了一番陛下秋猎还需要的粮草,早朝便结束了。
看着殿内的官吏三三两两离开,李承乾正要准备离开,又见房相还站在原地,疑惑道:“房相,可还有叮嘱的?”
房玄龄招手先让站在李百药走来,道:“你说吧。”
李百药低声道:“太子殿下,波斯使者远道来长安,想要请出兵驰援他们。”
“波斯使者?”
一边说,李承乾朝着殿外走着。
房玄龄与李百药跟在太子身后。
拿过殿前侍卫手中的篮子,李承乾提着一篮子的鸡蛋,脚步匆匆又道:“一起去武德殿说,孤顺路看望皇爷爷。”
太子殿下有孝心,作为臣子自然没什么好反对的。
武德殿内,李渊手里拿着一个罗盘神神叨叨。
李承乾带着房玄龄与李百药走入殿内,好奇道:“皇爷爷?您做什么呢?”
李渊嘘声道:“朕在寻方位,你说南是在哪个方向?”
李承乾蹙眉道:“咦?这是司南吗?”
“当然。”又走了一圈,这个司南根本不动,李渊没了心情道:“假的,李淳风这个混账道士给朕的东西是假的!”
李承乾气馁一叹,命人拿来了一盆水,将罗盘的司南取下来,在水盆一块木片,将这个小巧的司南勺子浮在水。
李渊俯身瞪眼看着,见司南终于指向了南方,转动水盆试了试,“原来司南要这么用?”
李承乾拿过罗盘端详,罗盘有一根针,就插在罗盘的正中心,古时人们依靠太阳的日照点来确认节气和时辰,罗盘的边沿的刻度与指针的影子一重合便可以明白大概。
房玄龄站在一旁,看着爷孙和睦的场面,笑着不语。
又让武德殿的人拿来了炉子,李承乾将水倒入一个大陶碗中,放入些许的茶叶。
碗并不大,只能放下五颗鸡蛋,李承乾道:“煮半刻时辰就可以吃了。”
爷孙俩坐下来,李承乾先让房相与李百药在殿内坐下,又说着昨日巡视长安城防的事。
“爷爷,程咬金大将军说与孙儿英雄所见略同。”李承乾将茶水端到太皇面前,道:“你说孙儿是不是可以做一个将军?”
李渊嘴角一抽,冷哼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