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因此把事情闹得太大太刻意,反而让外人注意到他们一家子,恐怕非他们所愿。”
大老太太点点头:“有道理,毕竟孙家母子还在宥阳。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都不要声张,从此之后,依然只当她们是来投奔的亲友,但是吃用上一定要多照顾,言语上也要更客气些。再怎么不声张,这份恩情我们是一定要好好还的。”
……
回到屋里,盛老太太支开所有人,转头就问明兰:“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明兰一脸懵:“什……什么怎么回事?”
盛老太太:“你还跟我装?我早在船上就看出来,那沈氏娘子的容貌气度,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娘子。如今,她为淑兰操作了这么大一个局,手底下更是得有能人异士。有这样能耐的人却躲在我家,躲的能是寻常事?”
明兰一派狗腿嘴脸:“祖母,您真是太聪明了!什么都瞒不过您。”
盛老太太仿佛审犯人:“老实交代,她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真的担心明兰惹上了不好惹的人。
明兰知道这回逃不过了,只得乖乖坦白:“她……她是禹州团练赵宗全的夫人……”
老太太觉得这名字好熟,可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明兰:“赵宗全……他姓赵,是太宗一脉的宗室。”
老太太大惊:“宗室?”
明兰点头。
联想到这几位隐姓埋名乔装改扮,老太太一下子意识到她们这一路是在逃什么!
她啪地一下拍桌:“你胆敢参与到此等大事之中!万一人家找到咱们盛家来,全家人都得遭殃啊!”
明兰坚定道:“找不来的。就算找来,他们也杀不进来。”
盛老太太第一次从明兰嘴里听到“杀”字,有点恍惚,问:“你……你刚刚说什么?”
明兰捧住老太太的手,一字一句道:“从她们登船起,沿途就有数十名高手护卫;如今盛宅四周,都是保护她们的暗子。贼人找不到这里来,就算找到,也动不了我们分毫。”她盯着老太太的眼睛,“祖母,相信我,顾廷烨真的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会保护他们,也会保护好盛家。”
盛老太太已经知道顾廷烨要做什么,也明白明兰在做什么,压低声音问:“如果我没记错,这个赵宗全只是太宗一脉里的小宗,那个宝座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他来坐。你们为什么要把宝押在他身上?”
明兰:“也不是把宝押到他身上,就是帮他们家避过这阶段的风雨……”
盛老太太:“你想得美!一旦新皇登基,所有这些有威胁的宗室都会被清算,你以为谁能逃得过?”
明兰:“为什么不能是他们家登极呢?”
盛老太太:“你自己都知道他家是冷门宗亲,皇位怎可能轮到他?”
明兰:“若官家属意兖王和邕王,为什么拖到现在还不肯立诏?”
盛老太太顿住。
明兰:“就因为对两个儿子都不满意,所以一直犹豫不定。可那两个各自都有势力,各个都看不起对方。官家越拖,他们越是急躁,争斗也从暗地里闹到了明面上,搞得官家不得不拿顾家杀鸡儆猴。可要说真杀鸡,那就该把顾家从头撸到尾,官家偏偏只削爵、不抄家,不仅没有罢了顾老爷的荫官,还放顾廷烨去禹州投靠赵宗全。祖母,您觉得官家在想什么?”
老太太一下子被点醒!她呼吸有点急促地问:“你的意思是……?”
明兰的双眼应着闪闪烛光:
“赵宗全越是克己复礼,官家就越是欣赏他。祖母,顾廷烨给我们送来的不是麻烦,而是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