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亲娘走得早,他从小是我看着大的!我用尽心血把他养到这么个好模样,但凡见他吃亏我都要心疼个半天。我这么当心尖肉的孩子,却被人给害了,就在我家里!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怎么会这么没用、这么没用啊!!!早知如此,那天我就该亲自去照顾二郎,那些黑心肝的看我在,也许就不敢动什么歪心思,二郎也就不用遭这么大的罪了!老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小秦氏泪如雨下,指甲几乎要把被单掐破。
顾偃开终于把手伸向她,把被子从她掌中解下,窝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疼他。待我下朝回来去审那几个人,或能查出真相。”
小秦氏把头埋到他肩上哭泣。
“只是……”顾偃开捏着她的手指,问:“若查明了是向妈妈做的,你打算怎么办?”
小秦氏的手抖了一下,她嘴唇微微颤动:“若真是她……那我……那我便给二郎偿命……”
“欸,向家的做的为什么要你去偿命?”
“全府上下都知道,向妈妈是我最心腹的人。若真是她害的二郎,我……我怎么可能说得清?我就算是浑身长上二百张嘴,也没人会信是向妈妈一人所为……二郎也会恨上我的吧!可真的,他是我顶心疼的孩子,我是不会去害他的呀!”
“自然,你自然不会是下毒之人。那如果是向妈妈,她会有什么理由?”
“这……我不知道呀老爷,向妈妈天天都跟在我身边,我对二郎如何,她便对二郎如何,她哪里能生出什么心思去害二郎?”
顾偃开依旧捏着她的手指:“你刚说,如果向妈妈是清白的,就说明有吉在撒谎。有吉撒谎了则必定是大郎指使的?”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听那起子人胡说八道,我自己也分不清真假啊老爷!”小秦氏心中叫苦,明明昨夜是顾偃开自己先入为主的,她今晨不过是顺着他的话讲,没想反被顾偃开这么问。
“向妈妈若不清白,那就是她自己做的;有吉若撒谎,那就是大郎指使的……这听起来确实难分真假。”
顾偃开的话像刀,刺进她的胸口,让小秦氏无法呼吸。
她把手指从自己丈夫的手中抽出,颤抖着嘴唇问:“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夜,你先是暗指煜儿房中人下毒,又说是老二做苦肉计,我才想问问你,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顾偃开眼睛通红,“仅仅因为我提出要给煜儿过继,你便就这般着急了吗?”
“老爷,你说这话可就诛心了呀!这么多年,我对两个孩子如何,整个顾家都有目共睹,我对亲生的三郎都没像对他两个哥哥那么好,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是想让我也跟着大姐姐去吗?”
“你并未回答我的问题。”
“昨夜我是说了二郎做苦肉计的话,但那只是我的一时猜测,我们折腾这一宿不正是为了抓出给二郎下毒的人吗?如果我真心觉得是二郎自编自唱,那还做这么多事情干什么?”
顾偃开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分辨她的表情。
“至于说是大郎指使的有吉,老爷,你仔细回想回想,到底是谁先这么说的?”
顾偃开突然顿住。
“昨夜,我说怀疑煜哥儿被屋里的人蒙蔽了,是老爷自己提出要亲自审那些小鬼,后来又把有吉叫来问话,还让别吵着大郎。我从未觉得是大郎要下手害二郎,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大姐姐的亲骨肉,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呀!”
顾偃开终于意识到是他自己在怀疑顾廷煜。
“不可能,煜儿至纯至善,不可能使出这种阴毒伎俩去算计他弟弟。”
他像是在对小秦氏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呀!所以才担心是他屋里人私底下和二郎结了什么愁怨,背着他做出这等以下犯上的大罪来。老爷怎么能说是我在怀疑他?我不仅是她的嫡母,还是他的亲姨母!我怎么可能……我,我真是冤枉啊……”说着,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顾偃开脑中乱作一团,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僵硬着手去拍小秦氏的背:“好了,好了,说开了就好了。我这不是做了一宿的梦,晨起精神头不济,把事情给记岔了吗?”
“老爷是不舒服吗?要不,我现在就去叫个郎中?”小秦氏立时不哭了。
“嗯,等下朝回来吧。你看你的脸黄的,到时让郎中也给你瞧瞧。”
小秦氏知道顾偃开这是在给自己搭梯子呢,便道:“我没事,不过就是睁着眼睛醒了一晚上,翻来覆去地思量到底是谁在撒谎。”
她见好就收,没在受冤枉这件事上再与丈夫纠缠:“我这蠢脑子反正是想不明白了,老爷下朝回来自己审吧!”说完别过脸去,用绣帕轻拍了一下顾偃开的手。
她的这份体贴让顾偃开很是受用。
……
顾廷煜用了两口早点,喝下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