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兄长刘文远,谋反了。”
刘氏闻言瞪目,瞬间魂飞魄散!
“不,我兄长怎会……”
尉窈:“我岂敢编造这种事欺骗王妃。陛下不忍你们刘家没落,命刘文远接替杨大眼在寿春营任统军,可是刘文远恩将仇报,夜半率一伙叛贼闯军营主帐,意图刺杀王肃将军。”
于宝映慌忙问:“那王将军……”
元瑛严厉目光,摇头示意于宝映别多话!王肃要是被杀,不管刘氏有无参与兄长的谋反,都得先审过再说,或是禁足于王府,哪能无事人似的来瑶光寺。
刘氏摇着头,哭惧:“我兄长、我兄长……刘文远他怎么敢?!”
尉窈:“是啊,他怎么敢。萧齐都亡了,刘文远竟还妄想恢复刘宋祖业,完全不想他失败后,王妃会不会受他牵连。”
刘氏:“我敢对天发誓!我毫不知情!”
尉窈安抚道:“王妃要是知情,咱们就不是在这里说话了。家族兴亡,一靠对陛下忠心,二仗自身成器,刘家成器的后辈,依我看,只有王妃。那王妃该做什么忠心之事,回报陛下对你的信任呢?”
刘氏拧眉犹豫,握拳,牙关紧咬。
尉窈走近对方,附耳道:“生死在搏,王妃没给刘文远陪葬,可别逃了一劫,又给欺你辱你的夫家陪葬。”
刘氏声发颤询问:“需要我做什么?”
尉窈远出一步,回到刚才的位置,正常声量道:“朝廷的旨意都已宣布,望王妃回府后,助太妃管好中馈,勿使太傅贪恋美色,再在姬妾一事上犯糊涂。”
公主、于宝映跟着尉窈离开此居,果然,高太妃很快回来,高氏没心思待在瑶光寺了,急匆匆回府,和审妾一样审问刘氏。
北海王府的事暂且不提。
尉窈也因中书省堆积的公事,不能再在瑶光寺耽搁,她先向慈庆道别,再嘱咐元瑛公主:“剩下的事得劳烦公主了。名录上其余的命妇,除了宗王,其余朝官要么是从外地州郡才调回洛阳任职的,比如穆亮,要么是将要出任地方肃清蛮民的,比如张彝。和这些朝官的家人谈论时,不必提妻妾古礼,要多多询问宅院琐事,衣食住行有何艰难。”
于宝映只是贵人,尉窈不需向对方行礼,点下头算作告辞。于宝映认为理所应当,但是于宝妃觉得被怠慢了,心里很不舒坦!
她低着声阴阳怪气:“尉尚书真是忙,今日的事是她揽的,她倒先走了。”
于宝映怕被公主听见,轻斥:“别乱说话。”
“我说的不对么?别人不知道北海王妃是个软柿子,咱们知道!她避开高太妃,挑一个软柿子说几句,然后假托忙,先回宫报功。瑛公主身份尊贵当然不和一个女官计较,可阿姊你不能这么老实啊,干最多的活,结果在陛下那默默无闻,哼。”
于宝映:“不是这样的,有些事……”算了,不说了,如果跟妹妹说有些事得暂时保密,即使亲姊妹也暂时不能告知,那妹妹更得死缠烂打,撒娇闹腾不休。
于宝妃盯着尉窈走远的背影,心下嗤讽:阿姊总当我是孩子,有些事我早懂了,尉窈出身差,又嫁了人,是不可能为妃嫔的,但不可能,不代表不想、不能争宠!
话分两处。
皇宫。
陈留长公主元贞君因为安顿照顾高月恩的事,得皇帝召见,并让御医王显给元贞君诊脉,确定木槿宴落水后没留下隐恙。
得了赏赐后的元贞君才从东极堂出来,迎面遇见一中年朝官,若狂狷华士,一开口,嗓音浑厚低沉,惹得元贞君心一跳一跳的。
“长公主。”
元贞君眉梢一挑,问:“你认得我?”
“是。”
“那你是……”
“若有缘再见,下回告诉长公主。”
元贞君轻摇团扇,笑看此郎君进入东极堂。
等她回过头,正好对上来东堂禀事的杨大眼……的一双大牛眼。
“看什么看!脸上跟挂俩蛋似的。”元贞君摇曳着腰身走了。
杨大眼气坏了,不敢骂回去,便问殿门口值守的寇猛:“谁得罪她了?朝我撒气。”
寇猛悄声说:“妇人嘛,每月总有那么几天……”
他话没说完,腚上挨一巨脚,是赵芷出殿办事正好听见,把这厮踹下台阶。
侍中元晖从门下省过来,恰看到这情景,他明着劝谏赵芷,实则挖苦道:“赵将军常侍陛下近前,得学着识礼啊,只精武功不通文墨,非安邦定国之贤臣。”
赵芷:“你算个屁!”
元晖怒发冲冠:“你!”
殿外值守的侍卫何其多,广庭众目下的屈辱,令元晖又想起剿灭元禧那晚被赵芷戏耍的事,他叫住赵芷:“你别走,有本事和我去找陛下辩理!”
元晖又叫杨大眼和寇猛一起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