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步开外,任城王元澄负手独行,心事重重。
他心里有二事烦躁。
一是辅政重臣里,根基浅的王肃压在他官职之上。元澄愤然又无可奈何,回想从前他处处以先帝改革基业为己任,恒州刺史穆泰谋反时,还是他日夜兼程赶往恒州,在反贼来不及反应的情况,先把反贼之首穆泰活捉,迅速平息掉一场暴乱。王肃凭什么?凭着一张勾搭陈留长公主的俊俏脸么?
第二桩烦心事,是感慨彭城王为了不让新帝猜忌,自动解除兵权出任定州刺史。鸟尽弓藏,保身全名,彭城王离开了,下一个轮到谁?会不会正是自己?
“咕噜噜——”元澄饿得肚子叫唤,看见一个双胡床的空位置,半走着神坐下。
空位置有点窄,他抬腚想往自己这边撤撤胡床。
没撤动。
腚都撅了,撤不动能行?
他加把力。
哎?
再拽。
哎??
元澄这才正眼看旁边的妇人,好吧,他刚才走神,真没注意这妇人端着碗喝汤呢。
不过……此妇人好力气啊!
赵芷也用余光扫了旁边人一眼。
元澄看出这仨人是一家,主动问尉骃:“你们才来京都吧?”
尉骃刚要回话,赵芷撕下一角饼,塞夫君嘴里,自以为很含蓄得提醒:“这饼上芝麻糊了,跟长满黑心眼一样,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