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景非常喜欢马,便只会考虑马,他担忧道:“如果虎叫,会不会吓到我们的马?”
“难怪。”尉茂神情变,立即对伙伴们说:“警惕,他们要耍诈!如果他们在前两轮斗马时假装伤害幼虎,就会引发母虎喊啸。而长孙无斫准备的十匹马全是老马,刚才我去那边时还奇怪有的马身上带伤,原来如此,那些马很可能是六镇淘汰回来的战马!”
边镇战马历经百战,被淘汰有受伤的原因,也有体力跟不上的原因,不管是哪种,都不会被几声虎啸吓破胆。
但陆葆真准备的温顺壮驹就难说了。
贺荣:“提前准备吧,看这情形,阿茂猜的是对的。”
因为兽笼车重新拉动,朝着第一项比试的壕沟场地去了。
“他们可真卑鄙!”
“元珩太损了,活该被打个半死。”
贺荣冷笑:“不,我觉得像奚骄出的主意。”
尉茂:“说不定不是元珩非要来,是奚骄唆使的。没时间犹豫了,我们得改变上场策略。”
陆葆真恨恨咬牙:“狗交狐狸,一群不要脸的!还那么多人喜欢奚骄,浑身瞎的只剩眼了!”
骂完,她与尉茂、贺荣、穆岱四人围蹲一圈,开始商量第二种对战策略,其余人站在后面听。
也幸好如此,才没人看见尉窈突然羞红的脸颊,尉窈为自己易害羞这个毛病烦恼过不知多少回了,她赶紧迎着凉风吹,把脸上的烫意吹下去。
她懊恼道:心虚什么啊?陆女郎又没骂你!这辈子你跟奚骄顶多是同门,还是相互嫌弃的同门。
再说壕沟那边的情况。
长孙无斫队伍里的人全聚过来了,有人要看元珩的伤,后者死死揪着腰带。
闹哄哄中,奚骄问长孙无斫:“那边的人数没变吧?”
后者隔笼观虎,稀罕的眼睛都快笑没了,听好友问,才舍得回神:“放心,陆葆真能邀到哪些人,我比她都清楚。”
周泰气笑,撵对方:“行了,和虎玩去吧。”
然后他与奚骄走到旁边详说:“昨天我又让人从陆甲衣那套了话,确定他们一共十五人,马匹全是陆家草场的,各个温顺。如果戏虎成功能暴发虎啸,三轮斗马他们输定了!”
奚骄:“还有谁比元珩更熟悉幼虎呢,会成功的。”
周泰不解:“可是虎有灵性,元珩戏幼虎,气母虎,幼虎以后不服他驯怎么办?”
“他若始终驯不服,我愿买来一试。”
什么?
周泰佩服之至!整个队伍里只有他知道元珩的临时加入,是奚骄在暗暗促成,难怪他总觉得一场对决而已,凭真本事又不是赢不了,何必耍诈显得胜之不武呢。
原来奚骄另有目的,想谋这只幼虎。
好……可怜的元珩啊。
既然一切就绪,便由亥也仁过去喊陆葆真的队伍过来。
等待的闲时,周泰看见聚于兽笼车处的仆役堆里站着飞鸣,他提醒奚骄:“你带飞鸣那奴来,不怕尉茂还记恨牧场的事?尉茂可是个睚眦必报的狠人。”
“尉茂还是个聪明人。他看见这一对虎,很可能不参加骑马那场比试,那他会参加什么呢?”奚骄轻轻松松把话题转回到武斗。
但见他眉心发紧,望着那群过来的对手中有个娇小的窈窕身影,奚骄“呵”出一声笑:“上当了,他们武斗为次,偏重的是文斗。”
周泰没明白:“什么?”
“他们耍诈,看清了么?十六个,多了一个人。”
有诈可耍、敢耍,都叫本事!
双方终于剑拔弩张面对面,陆葆真、长孙无斫都是第一次当“主帅”,眼里更迸发着“战”字!
再废话没有意义了,武斗正式开始。
第一轮,放马跨壕沟。双方同时放三匹马,每匹马只有一次跨越机会。
六个散发土腥气的深坑呈一字排开,长度均是两丈、宽一丈。马出发的位置也在一条线上,和泥沟之距是十丈,足够奔跑起速了。
元珩的两个兽奴拿着鞭子候在幼虎笼边,攥劲蓄势,只待公子下令。另个铁笼里的母虎焦躁不安,大爪在不停钩打铁栅。
长孙无斫的狐狸眼下弯四道弧,笑着对陆葆真说:“今天不跟你争了,第一场你传令。”
终点的伙伴也过去壕沟对面站好了,陆葆真情知这一场得输,可气势不能输!她高声呼喊:“放马!”
元珩在幼虎笼边急忙下令:“抽。”
两条皮鞭并不真正抽打幼虎,可怜母虎哪能看清,它疼子心切,立刻“嗷——”声咆哮。
陆家的三匹马刚脱了缰绳,就被吓地嘶鸣、跳蹄、乱窜。
反观长孙队伍的三匹老马,非但不惧,加速还比平常要快。到壕沟边了!
跨越。
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