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原来是敲门声。

“开门，知道你在里面，我在楼下看到你电驴了！”

是房东那独特的大嗓门。

方士玉扶着墙，忍着钻心般的酸爽感，一步步挪到了门口，刚拧开锁，门就从外面一下子被推开了。

“该交房租了！”体大弱门的房东大叔侧着身子挤了进来，看到方士玉身残志坚的样子，愣了愣：“你干嘛？”

“没事……”方士玉咬着牙离开墙壁，颤巍巍地朝房东走了几步，却是腿一软向前扑倒。

“我靠！平地摔？”房东大叔大惊失色，连忙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可没碰你啊。房租都默许你延期这么久了，你小子可不能恩将仇报！”

方士玉扶着房东大叔重新站了起来，解释道：“昨晚锻炼过头了，腿酸。”

房东大叔闻言松了口气：“嗐，我还当你碰瓷呢……我今天来就一个事，房租。给你发消息，要么装死要么装傻卖萌，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吗？”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方士玉叹道，“我现在是人穷气短，虎落平阳，龙困于野……”

“行了行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这怂样还龙虎呢，你就是一条狗，还是丧家之犬。”房东大叔没好气地怼了他几句，“你就说今天能不能给钱！”

“不能。”

“好小子……”

房东大叔气得脸都红了：“跟我玩浑的是吧？”

方士玉：“实在是没钱，您再给我宽限一周，我保证把钱补齐，一分不少地交到您手里。”

房东大叔给气笑了，想骂他又自觉没趣，摇了摇头：“好歹也是方家后人，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

“……”

“想当初，你爷爷比武输给那姓赵的老头，郁郁而终，方家武馆的声望就一落千丈了。那时候你们就该想别的出路了嘛。”

房东大叔看了他一眼，语气稍微轻了些：“后来那些科技玩意儿普及，武道就彻底没戏唱了，你瞧瞧人家赵家，立马顺应时代，把握住了趋势，开始投入机械臂行业，现在已经是玉城数一数二的富豪了。再看看你们方家，当初要是早点改行，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光有情怀有个屁用。”

方士玉心想你可太看得起我们方家了。

这种科技产品的生意哪有那么好做，渠道、技术、资金缺一不可。

你以为是我们不想成为有钱人吗？

有机会早干了。

什么情怀，又不能当饭吃。

房东大叔絮叨了一大堆，最后伸出一根手指，严肃道：“最后一周，再给我耍赖就把你这些破烂玩意儿都扔出去！”

“叔你人真好。”

“少他妈套近乎！走了，自己好好想想。”

“我送您。”

“你拉倒吧！记住，最后再宽限你一周时间啊。”

房东大叔习惯性地整了整裤腰带，晃晃悠悠地下楼去了。也不知道给关个门。

方士玉一瘸一拐地正要去关门，却看到小七一手豆浆，一手包包，嘴里叼着一个大包子，两步并作一步，一步几层台阶，噌噌噌地往楼上跑，两眼透着打探八卦的兴奋光芒。

看到她来，方士玉也不往前走了，转身捂着臀肌，虚弱地交待了一句：“把门儿带上~”

走了几步没听到关门声，奇怪回头，发现小七站在门口，一手握着一杯豆浆，一手拿着一只咬了一口的包子，正睁大眼睛看着他。

“看啥呢？”

小七忽然捂住嘴巴，两眼闪烁着泪光：“老板，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