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知兵。去年到京师公干,在灞上见过王师军容。虽万人行进,静默无声。讲武时抽阵、变队、射箭、击槊,帅台无令则站如松,坐如钟,自己休息。士气沉稳,不骄不躁,实乃锐兵。”
“赵武,你呢?”成汭又点了一人。
“先战一战,不然如何认命?”赵武笑了笑。
“赵教练……”见赵武也要长篇大论,李珽突然轻声喊道。
赵武回头看去。
“那年李茂贞犯阙不成,军中骚动不安,茂贞惧,连大军都不敢要,仅携亲信数百回遁凤翔,途中得报,假子李继侃夺位。只得狼狈北逃,汇合部下。半路上又被盟友偷袭,困在麻城。”李珽语调平缓,仿佛在叙说一件不存在的虚事:“受困期间,亲信接连逃走,连长子也舍他而去。为了活命,他吃光了能找到的老鼠、树皮、草根,还有唯一一个不肯走的亲兵——三郎。之后,其突围而出到了大震关,行瑜遂引兵而至。”
“鏖战数月后,两军粮尽,茂贞、行瑜双双为乱兵脔食。”
“茂贞妻刘氏当了半年营妓,被挞伐致死。三个女儿不堪玩弄,两个跳河,一个成了口齿不清的疯子,如今还在雍城街头。行瑜妻女被武熊等人贩给了西域胡商,不知所踪。”
“韩建的妻女被中领军王从训凌辱后赏给了天威军。”
“王行约的妻女连同先圣的孟才人、郑昭仪亦被乱…”
“冯行袭战败后,其妻吕氏在金丝驿被玷而后杀,长女冯素素被肢解,次女被扭断脖子,七个儿子,除了在长安做人质的长子,余者无一幸存。”
大厅变得鸦雀无声。
“你!”赵武正要说些什么,李珽抬手止住:“我知道赵教练不畏死,但该为家人想想。实话说吧,圣人与某警告了,十天不入朝,俟破江陵,一应官绅军卒,门庭不留鸡犬;比屠金城吐蕃、武州党项。你好好思量,也给全城军民一条活路吧。还有你,舒震,程君之。”
主位上,成汭听得头中嗡嗡发昏,表情木然的坐在那,宛若老僧入定。
圣人不似圣人,不讲武德……这诸侯,还怎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