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间为此还引发了三镇攻长安之事。
在脑中过了一遍,圣人决定将任命秘书令兼凌霄神道使赵氏为新任枢密使,估计上手会很快。
要是做的不好,晚上狠狠惩罚于她。
再就是御衣膳食国宝使一职,圣人吃啥穿啥用啥全包了,喜好行踪爱憎了如指掌,属于权力尚可但威胁性极强,身边的每个奴婢都有可能是其耳目。
朱邪吾思来代替很合适——宫中无根基,干净。
最后就是宣徽使、太极诸宫苑使、丰德庙使、飞龙使、马坊使、辟仗使等等乱七八糟的杂差,现任飞龙使是河东监军受代回来的张承业,宣徽使景务修被老猪倌勒令自杀后,新上去的是掖庭局女官——才人宇文柔,在内侍省动手挖心的就是她。
小字“柔奴”,身姿婀娜丰腴,长相清丽,对待噬主恶奴的手段却相当狠辣。圣人决定抽时间和柔奴好好睡几觉,生个孩儿来维系好感情——对进入自己身体的男人,柔奴总要心软些吧。
至于其他不具有危险性的职务,他一个都没动,正好拿来让被杀破胆已经夹起尾巴做人的家奴们松口气。
唉。
还是缺人闹的啊。
搞得有些牝鸡司晨的趋势。
不过也好,至此算是摆脱笼中人的憋屈了!圣人对此感到很振奋,就等给老猪倌送终了。
下一步就瞅准时机灭了岐邠的贼配军,也不知道这帮人残杀到什么进度了。
宴会散去后,圣人去见了陈宸。
陈美人怀孕五个多月了,圣人不得不来深入慰问一下。陈美人温润湿热的小口令人怀念,想来何氏当不会吃醋了——昨晚两口子恩爱到半夜,何氏被耕得哭喊求饶,闺中对圣人的幽怨消散一空。
但忧虑还是有的,而且很强。自朱邪吾思入宫,她的地位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但在回寝殿的路上仔细一想,发现问题的根源并不全在圣人身上,最终还在于妃嫔自己的强弱。
汴晋争霸李克用越有利,圣人就越会把那沙陀女高高捧起。
朝廷实力不如人,既无法指望关内藩镇的保护,也消灭不了藩镇们,那就只能改变外交策略,在强藩之中选择一方作为紧急之时的退路。
现在看来,她的丈夫就是这么干的,选择联手李克用共抗如日中天的汴人。为此夫纲不振,对朱邪氏爱惜如命,好一个李家的温柔情郎。
李克用留下那骁锐可靠的两千余索虏,恐怕也有不想朝廷倒台太快的心理吧。
唉。
“惜我出身太过卑微……”何氏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倒不是在意后位,真到了那个时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她也能坦然认命,只是担心孩儿以后会因为身份遭到不幸。
踌躇间,她听到身后一声清呼唤:“淑妃?……”
何氏下意识转过头,婕妤裴贞一莲步徐徐走了过来,笑道:“何故愁眉不展?是因为吾思吧。”
“非也。”何氏迅速收起楚楚的神情,木然摇头。
“不必焦虑太多。”
裴贞一拉着她在凉亭坐下,屏退侍者后方复言道:“您的儿子是嫡长,天生就有大臣支持。再者,李司徒连遭重创,他才是最着急的那个人。等汴人拿下昭义,大概就要想着逃回草原了,不然朱邪氏会对圣人投桃报李以恭敬吗。”
“不然那些桀骜难制的代北胡儿会对圣人俯首听命吗?”
“汴晋胜负未分之前,您的地位无可动摇,朱邪氏也没胆子向您发难。”
安慰了何氏几句,裴贞一眸中生出几分哀切,目光下垂,低低道:“今秦晋两方皆急于自保,这是朱邪氏、圣人如胶似漆的缘故。像我这样没有价值的娇躯之体……”
她收住话,没再说下去。
……
大震关。
王行瑜死了,迟迟拿不下大震关,耗尽了饥饿的士兵们最后一点耐心。军营就像个屠宰场,士兵们互相残杀。
李茂贞也死了,今晚刚死的。瘦小的人儿斜躺在镇将府的台阶下,岐人拖着他,一路来到城中校场。拖拽的过程让他身上最后几片肮脏的破布也没了,裸露出的骨瘦如柴的身子滚满了泥泞,看着好可怜。
“喔喔喔……”他被拖到校场的时候....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虚弱的武夫们坐在大锅边上慢吞吞的加柴。
更远处的夜空下,军士们三三两两或坐或躺,有力气的就对砍,但没什么声音,像一群沉默的丧尸,只是时不时嘿嘿笑两下。
大震关早就没人守了,不时就有邠人进来觅食。
瘦弱的士兵有的作鸟兽躲避,有的到城墙根下自杀,有的从垛口一跃而下,有的跌跌撞撞地跑不远又摔倒。更多的军士抱着对方在地上翻滚,软软掐着喉咙,等着断气。有的往脖子上咬,有气无力的啃啊,啃……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