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空间里的人群以那瘦小男子为首,还在哈哈狂笑。
尖锐的声音吵的林真耳膜疼,她大喊一声:
“够了!我没有妹妹!”
瘦小男子笑得更厉害了:
“蒋兄在说什么胡话,你妹妹蒋殊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没有妹妹?你骗谁呢?”
林真开始头疼了,不是物理意义的头疼,是精神层面上的痛苦,就好像蒋浩的情绪真的施加在了她身上一样。
瘦小男子捋了捋小胡子,嘴角上挑,还在继续:
“只是呀,小美人可真是可怜,摊上你这个兄长……啧啧啧,让我猜猜,是卖给了村头李家的傻儿子,还是村东王家的老头子?”
他弹了弹桌子,瘪嘴调笑一声:“诶呦,不会是卖给县老爷当新媳妇了吧?”
林真答不上来,只是感觉眼睛温热起来,看眼前的人和物都在打转,像世界开始发癫起舞。
“要我说……卖给县老爷,还不如卖给小爷当小妾……你欠的债,小爷还能考虑给你抹个零头,哈哈哈哈哈……”
瘦小男子和整个赌坊的人都在大笑,如同诡怪鸣叫。
眼前的事物不停的转动,直到扭曲成漩涡,从漩涡里露出真实世界的影子。
林真努力清醒着精神,眼窝的地方滚烫起来。
“嗡——”
在某一精神恍惚的瞬间,热闹的赌场浅淡消失,耳边喧嚣的幻听退却,林真终于能清醒的看见现实世界了。
眼前是一片阴翳的荒山,草木漫天遍野,一股尸体的腥臭味浓郁的令人作呕。
她正埋在土里,黄土恰好淹在她鼻尖。
六号权杖和破门而入小刀都还在她手上。
但她整个身体都被埋着,别说是挥刀了,她手都动不了。
好在六号权杖的响应原则是与林真有身体接触。
此时她先扭脖子,把浮土拂到一旁,让嘴得以露出土面,然后绞尽脑汁,迅速先创立一条保命规则。
“理论上来说,被土埋住的人,只要黄土没埋住鼻孔的人,就不会死。”
看不见六号权杖的成立反馈,但林真觉得应该是成立了,毕竟这条规则逻辑合理。
并且,看似这句话是在说废话,实则林真在玩文字游戏。
黄土没埋住鼻孔就不会死,当然也不会被奇怪东西袭击死亡。
这条规则能保证林真埋在土里的时候是安全的。
然后就是救自己出来了,这点最为不好想。
毕竟是被土埋住,怎样在现实逻辑成立的基础上,合情合理的让土自动散开呢?
林真看了眼四周郁郁葱葱的林木,顿时有了灵感,她低声念道:“理论上来说,在气候干燥的情况下,树木太过茂盛是很容易起山火的。”
话音刚落,远方的树木忽然“噼里啪啦”冒起猩红火星,紧接着,整个茂盛的树冠都灼灼燃烧了起来。
“呼拉——”
这座山的林木密度的确很高,一棵树着起来后,穿林狂风吹过,火势很快波及到了下一棵。
第二棵……
第三棵……
一棵又一棵树烧了起来。
林真又低声念道:
“副本里的诡异不是傻子,山火烧起来它们肯定会懂得拿山土压火的。”
规则成立,林真旁边的土迅速流水一般四溢散开,扑向着火的树木。
她只觉得身体一轻,包裹禁锢着自己的土便慢慢松散开了。
流散开的土不仅让深埋的林真重获自由,还露出了底下埋的不少东西。
林真放眼望去,全是一些白骨和尸体。
而且无一例外的,都是人的遗骸。
甚至还有几具尸体是刚埋不久,还有些血肉没有被腐蚀掉。
林真走进看了看,发现是监察局的穿着打扮,应当是秦迟之前送进来的那支雇佣兵。
可惜了,他们已经死去多时了。
远处的山火越燃越烈,山土卷袭而起,与之战斗着。
一时间空中黄红交接,竟然形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奇观。
林真深深的看了这山头一眼。
满地骨骸,还如此密集,看这环境,闻这味道……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是一座乱葬岗。
她之前去过一个副本,里面的乱葬岗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山头的脚下能看见一个小小的村镇,如同碗大小,她之前应该就是在那个村庄里。
因为担心秦迟的情况,林真深吸一口气,飞速向山下跑去。
在下山的路上有一条小河,林真不经意的向河中望去,却看见了一个短发男人的脸。
那是?
林真忍不住凑上去,到了河边才能看清,原来水面倒映的那张短发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