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除夕夜就这样不知不觉，在醉梦中平静度过。

清晨，天才刚蒙蒙亮，小雪便从天空开始缓缓飘落。

除夕刚过，新年的第一场雪就迫不及待的到来。

不过这一场雪并不大，只够在地上铺上一层浅浅的白。

“吱呀！”

玄羽推开房门，从房间里走出。

此时他头上戴着一顶很武侠风的竹斗笠，道髻隐于其间，身后背着行囊和纯阳宝剑，右手托拂尘……一副逍遥小道士将要行走江湖的打扮。

银子，疗伤、解毒、金疮药等这些行走江湖必备的东西，他早已装入行囊。

这些东西他并不多拿，够用就行。

很快。

他便来到了下山的长长台阶前，此时这里已经站满了人。

全真七子和一众全真弟子，都在此处要给他送行。

老顽童和鸠摩智并不在此列，因为他们昨天就下了终南山。

老顽童从来都不是一个坐得住的人，他学了操控小蜜蜂的方法后，就按耐不住那颗爱玩的心。

又听了鸠摩智说起北宋之事，觉得那里要比南宋有趣，于是就直接拉着鸠摩智下了山，完全不管全真教的死活。

摊上这样一个长辈，全真教众人也无奈。

玄羽原本也打算跟着他们一起去的，不过最后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

有鸠摩智这个北宋原住民带路固然要方便很多，但是这一趟他还要去独孤求败的剑冢，那个地方不太适合让鸠摩智知道。

所以他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上路。

玄羽看着眼前丘处机和马钰几人越发苍老的脸，见他们口中不断呼出白雾，有些心痛道：

“师傅，清晨寒冷，又降瑞雪，你们有伤在身，更应在房间烤火休养，不必来为我送行的！”

此时他们没了内力，只能穿着很厚的冬衣御寒，和普通的邻家大爷并没什么两样。

“我知你们是担心我，但我的实力你们是了解的，这一趟下山，自保绰绰有余了，你们不必担心的。”

玄羽对于自己现在的实力，很有信心。

他所学功法和武学，无一不是当世顶尖，好几门已经练到了很精深的程度。

以他这堪比大派掌门的实力，行走江湖已经绰绰有余了。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长辈们可不会这样想。

送游子出远门，他们有的只会是担心。

“小羽你自小在重阳宫中长大，从没下过山，对山下的世界没有丝毫了解，叫我们如何能不担心？”丘处机几人一脸担忧。

玄羽的实力他们是知道，但是玄羽的江湖阅历太浅了，基本等于没有。

江湖的险恶，他们这些老江湖是知道的，你实力强大，也很有可能被一道平平无奇的菜给放倒。

江湖上有各种让人防不胜防的下作手段，对于那些初出茅庐的菜鸟来说，实在太不友好。

“小羽，你要谨记下山后多看少言，万事留个心眼，江湖的险恶有时候会远超出你的想象。”

丘处机说着，就给玄羽传授了一些闯荡江湖的经验。

说了许多下山会遇到的阴招，告诉他要如何辨别和如何处理，很是实用。

“记得万事不要逞强。”

“我们知你内力已达二流，凌波微步和全真剑法也已大成，即使遇到一流高手也不惧。”

“但是江湖很大很大，江湖上比你强的，大有人在。遇到打不过的恶人记得赶紧逃，这并不丢脸。你轻功身法了得，逃命最为要紧。”

“俗话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一切以保命为先。”

丘处机和马钰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叮嘱着玄羽。

“师傅，师伯，师叔，你们说的这些，弟子已经全部记下，都放心吧。”

“而且这一次下山游历，对我来说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我们修道之人讲究的是入世与出世。”

“就像你们说的，我从小生活在终南山，没入过世。没入世又谈何出世呢，将来又如何担当得起光大全真的重任？”

“自古大道高且深，枯坐终南哪得真？阅尽人间千般事，再回重阳练真身！”

玄羽似是有感而发，忍不住念了一首诗。

然后他对师傅几人行了一礼，道：“弟子下山去了，你们几老一定要保重身体。”

说完便转身走下了长长的台阶。

复走数十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破晓前的重阳宫，迎着朝霞挥手告别……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师傅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带回神医，把你们的伤全部医治好，你们就安心在终南山等我回来吧。”

……

出终南山的山门处，此地离着重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