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夜盲症,其实他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是看不见了,只能借着隐隐约约的光线,靠着记忆摸索到姥爷家这边。
来到地方,他这才松了口气。
将那一袋玉米面放出来,搁在大院门口,这才轻轻的敲了敲院子的门。
……
大舅房间里,陈永强正拿着最后一根大前门在那里抽着,脸色不是很好看,在那里沉默着。
炕上,一个中年妇女躺在那里,旁边睡着两个孩子。
大的已经十四五岁,小的只有十一二岁。
冯桂兰看着丈夫不说话,她开始嘀咕了起来:“你自己想想,他们两个过来,谁伺候,娘身体不好,你还能指望她吗?还不是我来弄?反正我不同意。”
陈永强沉着脸,还是没说话。
看到他不说话,冯桂兰继续说道:“咱们老大、老二家的孙子孙女谁带?”
听到这话,陈永强一脸的不耐烦:“行了,我知道了,我再琢磨琢磨。”
二舅房间里,陈永柱一家人已经睡着了。
而三舅屋里,陈永根正在听自己媳妇说着话。
“当家的,按你说的,小麦有自己的口粮,他二哥也给钱,过来也行,到时候看爹怎么说,你别插嘴,听着就好了。”
三舅妈说完,对着他问道:“现在咱们家怎么办?眼瞅着孩子都长大了,老大也要找媳妇了,这将就着不是个事情啊!想个办法在后面加个房子吧,你看老大家的,他们家老大和老二,没事就吵架。看着都烦。”
陈永根听完,在那里琢磨着,没有说话。
老头子的屋里,老太太正在那里抹眼泪。
“你说花儿这么早就走了,咳……我这老太太,咳…咳…死活就是走不掉,这是什么世道啊!咳咳……”
一边说,一边咳嗽着
老头闻言也是叹了口气。
想了一下说道:“这人过来谁照顾是一个事啊!指望老大家的是不行了,不行明儿问问老三家的,让她顺带照看一下就是了。”
老太太感受到火炕上不多的温度,想到什么说道:“小松来不来先不说,明儿给他送点柴火,你说他一个孩子从哪弄柴火啊,这冬天的晚上睡炕,不得冻坏了啊!”
一句话,中间咳嗽了好几次。
胸口也在那里起伏,像是接不上来气一样。
老头拿过痰盂放在老太太面前,等老太吐了一口痰,放下东西这才继续说道:
“嗯,我知道,家里的柴火也不多了,今儿回来的时候和老大他们说好了,明儿要是不下雪,把家里的柴火先送一点过去,然后我们顺道去山里砍一点回来。”
“咚咚咚~~~”
话语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老头奇怪的坐了起来:“这个时候了,谁过来啊!”
听了一会,确定是有人敲门,赶忙下了炕披上衣服出去了。
来到门口,就看到老三在那里嘀咕着。
“老三,咋啦?谁啊?”
听到这话,陈永根赶忙将院子门关上,提着那一袋玉米面就去了堂屋。
来到地方,吹灭了手里的煤油灯,他这才说道:“爹,你看,粮食,还是苞米面,不是苞米渣子。”
姥爷自然早就看到了。
听到这话,心里一惊,赶忙打开口子看了看。
小心的抓了一把放手里,随后惊讶的抬起头来:“这谁送的啊?”
陈永根摇摇头:“不知道啊!我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门口摆着一袋苞米面,找了一圈没看到人,我没敢伸张。”
听到这话,老头眉头紧皱。
这么多粮食怎么会放他们家门口。
而且还是苞米面。
青松给的?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因为苞米面只有城里有,而且量也很少。
可是想想也不可能。
如果青松有粮食,小麦不至于饿成那个样子。
是谁呢!
“咋啦?爹~”
听到动静,大舅也出来了,同时被敲门声吵醒的老二也跟着来到了堂屋看热闹。
“妈呀,这么多苞米面,爹,哪里来的?”
老三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几个人听完都是一阵的奇怪。
没一会,三个儿媳妇都出来了。
顿时叽叽喳喳的。
老头看人太多了,想了一下赶忙说道:“老大家的,你们几个都回去,别让孩子们知道这事情。先别声张。”
示意几个儿媳妇回去。
这么多的玉米面来的太蹊跷了。
现在粮食太金贵了,谁家弄到粮食都是偷偷的藏着,就怕谁家过来借粮食。
几个儿媳妇虽然奇怪,听到这话,还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