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九连炸桥面临的最大困境,是人员和弹药问题。”谈子为干哑着声音,望着对面的伍千里,梅生等人,声音低沉地说道。
“人冻的站不起来,枪冻的拉不开。十个炸药包和两只巴祖卡,面对着桥上拥有坚固工事,重机枪,轻炮和坦克的敌人。”
“咋打?”谈子为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对面沉默的伍千里,又说道。
“但你们来了,那就不一样了。”
“七连的建制还算完好,人多。炮排携带的炮弹虽然不是满配,也能撑起一场突击战。”
“先前,九连进攻时,暴露出了‘火力不足’的这个事实,但同样也给桥上的美军留下了这个印象。”
“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伍千里闻言眼中顿时亮起光来。“老连长,你有什么计划?”
“我原本打算突击桥上的美军指挥部,俘虏指挥官,以此逼迫他们投降。”
“但现在,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谈子为语气虚弱,但眼中透着明亮,看着伍千里,嘴角牵动着,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带着突击队把炸药包送到桥面,然后后方的巴祖卡瞄准炸药包齐射,轰击引爆炸药包,炸毁桥面!”
梅生眉头微皱,思索着问向旁边的战士。“敌人的火力部署摸清了吗?”
年龄不大,但却已经身经百战的战士田向南,闻言抿着嘴,抓起身旁的枪就窜出了工事。
.....
外边,陈仁缩着身子靠在山体,双手紧紧抱怀,捂紧了身上的衣物,想要抵挡那无孔不入的阴冷寒意。
忽而有战士从山坳里窜出,向着山上跑去,陈仁心中陡然一惊,知道那场惨烈的突击战即将拉开序幕。
原著影视中,摸清了美军火力部署后,七连和九连就开始了突击,在这场突击战中,七连和九连伤亡惨重,剧情人物平河为了炸毁坦克和桥面,被坦克硬生生地碾压出十余米远,壮烈牺牲。
所以....我能做些什么?陈仁扪心自问,眼中逐渐闪烁起明灭不定的光泽。
......
山坳里。
田向南用干哑无比的声音,向着周围的伍千里,谈子为,梅生等人详细地讲述着敌人的火力部署。
伍千里,梅生等人看着地上的示意图,眉角紧皱。
谈子为靠在山壁,沉重地咳嗽两声,说道。“我带着九连突击敌人指挥部,千里,你负责桥南,桥北,消耗敌人火力。”
伍千里闻言,看着一副虚弱模样的谈子为,担心道:“老连长,你.....”
“没事,小伤。”谈子为摆摆手,想要表示自己无碍,但似乎是挥胳膊的力度大了一些,牵扯到了上半身的肌肉,腰间一股强烈的痛感瞬间袭来,让谈子为几乎快要昏迷过去。
“老连长!你怎么了!”伍千里本就时刻关注着谈子为,看见谈子为双眼翻白,嘴唇打着颤抖,立刻问道。
“连长他.....”一旁的战士脸上露出伤心悲痛的神情。“我们昨晚准备炸桥,但进攻不力,连长也被飞溅的破片击中。”
伍千里神情紧张,连声问道,“伤在哪里!?”
那名战士还想再说,谈子为的声音却忽然响起。“没事,只是被破片击中了腰腹,说起来,幸亏了你给我的防弹衣,破片没能贯穿身体。”
伍千里转头看着脸色愈加苍白的谈子为,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件防弹衣的确能挡住破片和子弹,但来自破片和子弹的冲击力却是实打实会被身体承担。在下碣隅里战场时,七连就有队员,虽然穿了防弹衣,但上半身却被来自战场上的各种破片,撞断了五根肋骨。
老连长......
伍千里看着用手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疼痛而无法始终站起的谈子为,视线落到他的腰腹间,默默无语。
老连长虽然穿了防弹衣,但也肯定被那枚破片冲击着,受了重伤。伍千里甚至能想象到,在谈子所穿的衣物下,那原本柔软的腰腹,现在已经变成了大面积的血瘀,只是因为天气寒冷而阻在了脓淤。
“老连长,交给我吧!相信我!”伍千里真诚的,温和地看着谈子为,说道。
谈子为听到伍千里的话,抬头看向伍千里,伍千里那深沉的乌黑眸子中,映出的是以前的,正当年少意气风发的自己。
......
“我带万里,老余突击指挥部,争取俘虏敌人指挥官,逼迫他们投降。”
“梅生,长贵,你俩分别进攻桥南和桥北。”
“平河,带着九连的战士们,从水管突进,从水泵房到达桥面。”
伍千里看着周围的众人,沉着下达指令。
“老雷,你领着炮排,带上所有的炮弹,给我们提供火力支援!看到信号,就发射巴祖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