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公子,身边聚拢的少年郎,都是昔日高祖以来各家侯爷的后人。
虽然除爵和降爵的不少,但都是实打实的勋贵子弟。
“张彭,你是不是傻?做羽林军有什么好的,天天不是围着皇城戍守,就是满大街的巡街,还不如咱们哥几个轻骑出城,一路向西去投奔郿侯从军呢!”
本来心中对这些纨绔还高看两眼的陆恢顿时怒了起来,对着手中臂铠做出撸袖子的动作,朝着几人走了过去。
一时间这些半大的顽童立刻作鸟兽散。
临走还不忘匆忙的从腰间褡裢里掏出零零碎碎的铜钱和金子,扔向了木台。
“陆将军,我等亦有报效家国,立志封侯的志向,羽林军虽然精锐,但是上不了战场啊!”
“且等某家去边塞立下战功,功成名就以后再来追随你戍守皇城,哈哈哈!”
见到众人跑散,陆恢也不着恼,反而脸上噙着笑意。
大汉有子如此,何愁未来不兴?
至于他自己?
哪个当兵的好男儿甘愿看着其他军团的袍泽建功立业,自己却如笼中之鸟困守在安全的长安城内?
只是他不一样,他是羽林令,是追随陛下从小长大的侍郎出身,陛下最亲近、信任的人。
这个位置除了桑弘羊、毛翀等人,无人可以担任。
心中稍微低落了一会儿,陆恢身边的木台上就满满当当装得全是各种新旧铜钱。
铜钱的光泽中,偶尔还有几缕金光闪烁。
“来人,叫人去拖几辆牛车,放上几口空箱子,把这些百姓的馈赠都装上。
这钱该不该拿,如何去拿,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情。
尔等也莫要多手,是多少,到时候都要原原本本的呈上去给陛下处置,一枚都不能少!”
“唯!”
随着巡街,扔向木台的钱财简直不要太多。
根本没办法一五一十的还回去。
莫说是找不到具体的人和金额,就算是找到了,这些质朴的百姓也不会接受,反而像是被惊扰的普通人一样,逃也似的远遁消失。
与其抗拒不了,不如坦然接受。
最夸张的还是那些戍过边的老兵,几乎就是倾囊相授。
要是嫌弃自己钱财不够的,还有人拉着自家闺女上前,想把闺女推上前去,送给阴山之战的将士们讨个婆娘。
陆恢是既感动,又有些啼笑皆非。
等到游街结束,陆恢回未央宫之时,已过子时。
除却满载金铜的木台以外,身后牛车几十辆。
其中铜钱撞了二十辆,金子装了十辆,不少珠宝玉器十辆。
甚至在后面,还有三十辆盛满瓜果与自酿酒的牛车。
排成长龙的牛车缓缓入宫,陆恢入大殿复命。
主殿内的酒宴正酣,无人疲惫,鼓瑟正响,钟声与箜篌合奏。
司马相如醉态酣然,文士袍散乱,醉酒弹琴助兴。
东方朔击罄,主父偃敲钟,老将军庄青翟换上戎装舞剑相庆。
这是多么让人炸裂的一幕啊。
昔日朝堂上互相攻讦的群臣,欢声笑语,一片和谐。
就连一向主和派代表狄山,也在以指弹觞,浑然不见以往求和时的唯唯诺诺。
而汉武帝刘彻,也是面色酡红,带着微醺的醉意高唱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
“壮哉我华夏苗裔,万世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