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相是见怪不怪。
就算是有意见,他们也不敢表露分毫。
那铁塔一般魁梧的身材,光是竖立在他身边,比一般人还要高少许的巨剑,就足以让所有不臣服者压住心头一切的不满,乖乖的当一个听人劝的好孩子。
“你这夯货,都快要打仗了,你还在吃吃吃,你是真不把乌孙人放在眼里啊。”
在这里能如此与盖德马说话的,那便只有陈奇。
这是一位头发斑白,和德马、孟焕父辈一代的玄甲寨老人。
以前孟父是首领,他便是类似于寨中军师。
在孟焕未曾崛起的年头里,这位老者对于寨子的作用,不比孟父少多少。
“只有吃得够饱,等下抡起巨剑的时候,才更有力气!”
陈奇赫然一笑,看着盖德马的眼神中满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你呀你,说你头脑简单,但是在战场上你比谁都猴精。”
“话说,我其实一直没搞明白,论战斗,你不输孟家小子多少,当时选首领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着继续争一争?”
那是一段青葱的岁月。
三下五除二解决掉牛蹄髈的盖德马,接过陈奇递过来的帕子,认真的擦拭着手掌。
手上有油可抓不稳兵器。
“他比我更厉害!”盖德马的声音非常坚定:“我当时能感受到他的杀意,如果当时继续打下去,我不是焕哥儿的对手,他的厉害不在于比斗,而是生死间的搏杀。”
简单来说,就是孟焕是真的会玩命的人。
再结合他身上那诡异到仿佛是神恩一般的愈合能力,盖德马觉得输赢已经不重要,因为最后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当然,如果只是能打赢我,我也虽然会屈服,可不代表我愿意听他的话。”
“他很聪明,非常的聪明,不是吗?”
看着盖德马脸上憨厚老实的笑容,陈奇不由得一滞。
这夯货,笑起来的样子都和孟焕如出一辙。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盖德马的确不聪明,但是绝对不笨。
因为真正愚笨的人,可不会刻意的去模仿他认为是优秀的东西。
“行了,未来是属于你们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旧时代残留下来的老头子。”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做好准备,兰隆戈的人已经快要撑不住了,等下城一破,我们就可以准备冲锋。”
顺着陈奇的目光,摇摇欲坠的奥古斯城城门位置,已经被破开了一个大洞。
城门四周到处都是引发恶臭的金汁。
可没办法,乌孙人驱赶的大宛城邦邦民实在是太多,莫说金汁,就连箭矢都开始出现不足的情况。
此时的城墙之上,还在夺走敌人生命的,是简单削短的木矛。
城门告破,乌孙的统帅立刻欣喜若狂,立刻大手一挥,让身边左右两军的战士发起进攻,想要一鼓作气拿下这座坚城。
左右两军一动,密林外便立刻响起了一声声高亢的鹰啼。
陈奇也是心中稍定,伸手朝着盖德马做出邀请的手势。
“时机已到,我勇敢的将军啊,该你登场了。”
盖德马昂扬着头,将巨剑单独放置在一匹驮马上,然后像是巨熊骑驴一样,带着身后参差不齐的联军,朝着乌孙人的中军大纛发起了冲锋突袭。
“杀!!”
乌孙的中军前后变阵,集结完成的数千骑兵立刻上阻拦。
可是盖德马没有丝毫犹豫,单手擒住马身,抽出巨剑就是纵身一跃,身下的战马立刻发出爱好,不堪重负的倒在了地上。
文王有卦曾名:上离下巽,火借风势,此乃飞熊入梦之兆。
而此刻的乌孙人便见到了什么是现实版的飞熊入梦。
“轰隆!”一声巨响,巨响竖劈之下,千人骑队的当户从头至马一斩两断。
在巨剑强大的势能之下,凡近盖德马三身之地者,人马俱碎,无人可挡。
“奉征西大将军令,凡吾剑之所指,皆为我大汉疆域。”
“吾乃大汉征西军破虏校尉盖德马,小小乌孙,何敢犯我大汉疆域,欺我大汉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