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爽快应下,丹青生大喜,搂着他的肩膀就要把他往酒屋里面带。
赵荣可不想做酒蒙子。
他连连推辞表示先学剑法、下次再喝。
丹青生的剑法与赵荣的剑势还真有点相似,一个是浩大的五神峰之势,一个是画作中的写意之境。
四庄主从画中悟剑,融写意技法,这才让剑气凝而不散。
那些光圈虽然没有杀伤,但剑气横飞,森森逼人。
二人练了一上午,丹青生颇为震惊。
“你学得也太快了!”
他挠着脑袋:“这才几个时辰?我的剑法就被你学了个七七八八。”
早就在一旁看戏秃笔翁笑道:
“赵兄弟不是说了么,他的剑法衍化万剑,你泼墨披麻剑再怎么写意,那也有形。剑气倒是无形,却没杀伤。”
“若说难学,还是大哥的七弦无形剑难学。”
“就不知能不能难倒天下一绝。”
捧棋谱的黑白子抬起头:“我也很是好奇。”
秃笔翁已作解释,赵荣不多赘述,午间用宴时,他连敬丹青生三杯酒。
泼墨披麻剑法在招法上无甚奇特,可化气写意技法着实不凡!
这让他大有收获,人情是越欠越大了。
午宴之后,早有准备的黄钟公带着他们去琴房。
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一个个跑得极远,不想领教那无形剑法。
琴房素雅无比,周围摆着书架乐器,一本本古籍多与曲乐相关,任盈盈的目光被一些谱子勾走,可见大庄主的收藏着实不凡。
“两位小友请坐。”
黄钟公为赵荣搬来一把瑶琴,他的手指慢慢在琴弦上划过。
苍老的声音徐徐响起:
“舜定琴为五弦,文王增一弦,武王伐纣又增一弦为七弦,我这门七弦无形剑,想要用出精髓要义,必须以七弦琴来奏。”
任盈盈问:
“只是琴音,如何伤人。”
黄钟公道:“琴音本身不能伤敌,效用全在激发敌人内力,扰乱敌招,对手内力越强,对琴音所起感应也越加厉害。”
大庄主捋须一笑:“练功之前,两位先感受一下吧。”
“我们不出招,只感受内力变化。”
“请前辈指教。”
黄钟公微微点头坐了下来。
他看了赵荣一眼,知道这少年是江湖上屈指可数的高手,又看了任盈盈一眼,知道这少女也是高手。
但是
一旦坐在这七弦琴前,他依然有信心面对两人。
大庄主坐在瑶琴前拨动第一个音符,接着连响三声,紧跟着又是一段急促琴音!
琴声钻入二人耳中,赵荣与任盈盈皆露异色,只觉心神微乱,内力忽然跟着琴音跳动。
这是内力在与琴音共鸣!
琴音柔和,内力波动便柔和。琴音急促,波动便急促。
若此时用出什么招法,定要受其影响。
柔和时闻琴者只能用柔和的招法,以免气血冲撞。
这时若黄钟公出急招,闻琴者登时就要陷入险地。
不过,此时大庄主并不出招,只是抚弄七根琴弦。
音律如剑,与他们的真气相合,在体内奔腾。
黄钟公琴声越急,那无形剑越是在体内肆虐,真气翻波掀动浊浪!
等到他施展六丁开山神技时,任盈盈已抵挡不住,她一边后退一边开门,朝门外退去。
大庄主并未制止,只是看向琴房中的少年。
起先他脸上还微有经络鼓起,明显是真气窜动。
可是
等到这六丁开山施展开来时,赵荣竟然纹丝不动。
一股凉意顺着吊坠在胸口蔓延,就如同往日里疗伤一般,将那躁动的真气瞬间抚平。
黄钟公见他毫无异样,面露惊异。
他六次拨弦,不断催加内力,最后七弦同响,内力催到顶峰!
赵荣运转洗髓经,垂帘守窍,带着那股凉意将真气共鸣再度压下。
琴声戛然而止,瑶琴前的老人拿出手帕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好厉害的内功法门!”
黄钟公喘了一口气:“似你这般镇定表现,便是运转易筋经的方证大师在我面前也做不到。”
“内力越高之人,受到无形剑的影响便越大。”
他吸了一口气,满脸疑惑,悠悠开口:
“据说达摩禅师在少林留下过一部洗髓经,我听方证大师说过那功法的神奇,不过自唐以后就失传了。方证大师若练过这门神功,倒是能做到你这种程度。”
“厉害,厉害”
“老朽第一次遇见内力深厚的高手面对我的六丁开山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