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本派弟子皆乃手足兄弟,师弟的老娘,便是兄弟姐妹们的老娘,众人一起照顾,叫师弟放心安眠。”
赵荣徐徐说道,不由仰望天空,目光仿佛穿透了沉沉夜空上的浓云,瞧见了一颗亮起来的星辰。
“是!”大家凝声应和。
尤其是刘府弟子,一个个咬牙伤感得很。
大家多是衡山老人,哪个不是相识十年二十年,怎能没有感情。
故友遭难,心痛之,更欲杀敌解恨.!
听到北面有脚步声,猜想是师叔,但还是叫众人警惕。
来人正是方千驹。
“师叔~”
赵荣迎了上去,“现在什么情况?”
“他们乱坟岗上打出真火,又死了两位高手,其余还有二十来个。”
方千驹全程看戏,不由砸了砸嘴:“两边损失都极大。”
“有发现外围异常吗?”
“这倒没有。”
他朝衡山这边一众黑衣人扫了一眼,“若知道此地有这许多人埋伏,就不会在乱葬岗死斗了。也是你们做得好,没几个活口跑过去。”
“有两个想报信的,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别人宰了。”
想来是莫大师父出手。
赵荣悻悻地擦了擦汗,好在有师父兜底,否则网子扯烂,大鱼全得跑。
方千驹继续道:
“魔教的那位堂主与最强的两位贼匪在更北边,这里有两个用剑的,都棘手得很。”
“若是把这二人杀掉,其余就好对付了。”
这个用剑的高手,应该是祖千秋提到的五炷香香主。
游龙快剑皇甫嵩!
九江那边的高手中,能与他平分秋色的用剑高手只能是锦毛狮高克新。
方千驹又把乱葬岗上的详细战况说给他听。
更北边的三位高手,不论是谁打赢回来,都能左右此地战局。
赵荣沉思一下。
那位副堂主的服饰是黑衣黄带,也即是黑木崖辈次最低的长老,不及黄衣长老,更碰瓷不了青衣。
若是单挑乐厚、费彬,谁杀谁不好说,但功力上一定是这长老占上风。
此时二对一,这位副堂主年纪又大,大概率不敌。
魔教黄衣长老一大把,到我衡州府来,就派一个最低级的!
瞧不起人啊!
赵少侠有点生气了,若是来个黄衣长老以一敌二,现在就好办多了。
战果还得扩大。
这些狗太保死不足惜,该杀一定要杀,叫左盟主肉痛,又不能让他发飙。
他眼睛咕噜一转,算计中把莫大师父也考虑了进去。
衡山弟子一旦出手,乱葬岗上最好不留活口。
赵荣找来冯巧云、全子举,向大年,艾根才等领头人,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他们,再由他们转达诸位门人。
跟着,又从尸体中挑出来一把刀。
“师叔,会用刀吗?”
方千驹那老实的眼神中透着不解,“我有剑。”
“剑以后再用,待会你想着自己是神教高手,用刀更好。”
“我是魔教高手?”
“是神教。”
“哦哦,好,”这位老师叔有点心虚,低声解释,“大师侄,刀法就像悲调挽歌一样,师叔不太喜欢。”
赵荣摆了摆手,“刀法稀烂也无碍,师叔运足内力,尽管乱披风挥砍一阵便是。”
“嗯,这简单。”方千驹不由点头。
他虽然困惑,又懒得思考。
总之听师侄的便好。
一切都安排好,赵荣与方千驹在前,其他弟子分队朝四周散,包向乱葬岗。
……
……
埋没残碑草自春,旋风时出地中尘。
此刻夜色正浓,青草难见,早春之色掩于无形。
乱葬岗间时时刮起旋风,胡乱吹拂着江湖武人砍在残碑上激迸而出的埃土,搅得雉鸠高飞,烟尘四射。
魔教与嵩山黑衣众已深陷死拼之中。
乱葬岗上又有高手同归于尽,余者不足二十人!
“去死!”
皇甫嵩大吼一声,左手剑突变右手剑,身如游龙,三招快剑如飞蓬随风,看似随意,实则凶险无比,皆攻胸口大穴!
这一手快剑绝非寻常,若不是肩膀有乐厚留下的旧伤,不至于打到现在。
小太保剑速不及,但嵩山自有应对快剑法门。
锦毛狮运气于剑上下撩扫,宽刃配巨力,但凡撞剑,便使得快剑剑势蹇涩!
那游龙剑游个七八分都算皇甫嵩艺业精湛。
对方十分力发不出来,高克新便以守代攻,外行瞧着惊险,内行则赞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