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对自己的地界很熟悉,这里不该有山,这里应该是一片草地。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走到近前看了看,这座大山的草木非常繁茂,几乎找不到山的道路。
自己地界肯定没有这座山,这座山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李伴峰没有贸然山,他立刻去了孟玉春的住处。
孟玉春正在镜前磨砺,李伴峰等在门口,却把她兴致给搅和了。
送走了两位姐妹,孟玉春擦擦额头的汗水道:“你来找我,就为了问山的事情?你地界有不少山丘,这有什么稀奇?”
李伴峰摇头道:“这不是我地界的山。”
孟玉春嗤笑一声:“百里地界,说小不小,哪能记得那么清楚,有些地方记错了,不也是情理之中?”
孟玉春说的是实话,对于宅修而言,记错地方是常有的事情,自己这块地界,她记得也不是太清楚。
李伴峰道:“我是旅修,怎么可能连一座山都记不住?”
“旅修怎地,了不起么?记错就说记错了,我还能笑话你么?”孟玉春气呼呼跟着李伴峰到了山下,仰头往山峰望去,半晌没有开口。
李七的地界确实没有这么高的山。
孟玉春捏着下巴,努力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新地,是在时刻变化中的,偶尔变出一座山来,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李伴峰知道孟玉春是个爱面子的人,为了维护面子,偶尔扯两句,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这也太扯了!
按照李伴峰的了解,新地的变化,指的是有新的地块不断诞生,李伴峰从来没听说过哪块新地成型之后,还能变化的。
扯过淡之后,孟玉春也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等我回去问问厨子,他见多识广,应该知道类似的事情。”
孟玉春走了,李伴峰绕着大山转了一圈,找了个树木不算太茂盛的位置,施展了断径开路之技。
树木纷纷两边退去,一条小路出现在面前。
这条小路长有七八十米,李伴峰前脚走过,技法随即解除,山林恢复了原样。
一步步开路前行,一直走到山腰,李伴峰消耗非常大,但前方树林明显稀疏了很多,不用技法也能走的过去。
几颗水点落在脸,李伴峰还以为下雨了。
新地也会下雨,雨水有时候是猎人的救命稻草,但今天十分晴朗,水点来自山林中的雾气。
在浓雾之中,继续往山顶走去,从草木,李伴峰没见到其他活物,连个虫子都没看见。
快到山顶时,李伴峰闻到了一股味道,墨汁的味道。
循着味道走了过去,李伴峰看到树林之中有一张书桌,书桌摆着一张尚未完成水墨画。
画面是一个年轻男子,身着长衫,系着围巾,双目炯炯,看着远方,神情之中颇有一股文人独有的朝气。
因为双臂尚未完成,李伴峰不知道他拿着什么东西,也看不出他在做什么动作。
画卷旁边放着一方砚台,砚台的墨汁还没干。
这山有人,这人可能还没走远。
李伴峰四下看了看看,视线重新停留在了这幅画。
画的男子,原本目视远方,双眼不知何时转动了些许,而今正注视着李伴峰。
李伴峰盯着这幅水墨画看了许久,忽觉有人正在靠近。
森林深处,一个身影慢慢复现,渐渐清晰。
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披散着花白的头发,提着毛笔,来到了李伴峰面前。
画师傅泰岳,李伴峰认得这个人。
他怎么会在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