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步,只要李七再靠过来两步……
李七前进了两步,光晕穿过了顾如松。
李伴峰后退两步,光晕又穿了一次。
李伴峰再前进两步……
来回穿了七八次,关门闭户之技太费体力,李伴峰撑不住了,光晕消失了。
顾如松不动了。
好戏子,演到死,这回他是真死了。
但李伴峰不确定,还在琢磨着如何做个验证。
巷子口跑过来一个中年男子,高喊一声道:“这是要干啥呀!”
李七耸耸眉毛,没作声,孙铁诚来了。
……
长三书寓里,地摆着顾如松的尸首。
孙铁诚黑着脸问李伴峰:“你特娘的一回来就给我找事!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把你师兄杀了?”
李七一脸无辜道:“我哪知道他是我师兄?你跟我说过,我就一个师兄。”
孙铁诚指着顾如松道:“可不就这一个师兄么,让你给弄死了!”
李七摇摇头道:“这事不能赖我,你跟我说我师兄是何家庆。”
“我什么时候说是何家庆了?我都不知道谁是何家庆!”
李七皱眉道:“说过的话不认,这就没意思了,当初就是在书寓里,你说你还有一个弟子,我说你说的是何家庆吧?你承认了,就是他,有这事吧?”
孙铁诚道:“我什么时候承认了?我当时问你,你怎么知道是他?”
李七眨眨眼睛道:“这不,这不就那什么,承认了么……”
“这哪叫承认了?这是咱们道门的技法,叫顺坡下驴!你说什么我就顺着你说了!”
李七双手抄在一起,蹲在地道:“这就不能怨我了,谁让你对我用技法?
再者说了,我当时我没觉得自己中了技法,你事后跟我说什么顺坡下驴,这不骗人么?”
“谁骗你了,顺坡下驴讲究的就是一个顺,要是让你觉出来了,这技法还能灵么?”
李伴峰摇头道:“我听不明白,这里边到底有什么顺不顺的?”
“这咋还听不明白?顺坡下驴,先得有个坡,把这个坡做出来,不能太缓,也不能太急,太缓了事情顺不下去,太急了容易出破绽。”
李七道:“那怎么才能把握这个火候呢?”
“这个火候吧……”孙铁诚从唐昌发手里,把刀拿了过来,“你个兔崽子,还特么从我这骗技法,我特娘的非剁了你不可!”
众人赶紧前拦着孙铁诚,唐昌发眼睛都没了,抱着孙铁诚道:“城主,这事儿不赖掌柜的,大公子太不是东西,往我们痛处撒盐!”
看着唐昌发那可怜样子,孙铁诚有些心软:“我知道如松平时有点嘴欠,你们也不用下这么狠的手!”
李七在旁道:“这可不是嘴欠的事情,他投靠内州当狗去了,想从我这把黄土桥抢走,献给内州。”
“瞎扯淡!”孙铁诚不信,“你别以为人死了,什么事往他身抹。”
李伴峰拿不出证据,但孙铁诚自己有办法验证。
他拍着顾如松的脊背,嘴里缓缓念叨:“活了,活了,你还活着,你能动,也能吃,我说你活了,就是活了……”
一连念了十几遍,顾如松喉咙里有了动静。
李七一惊,这是起死回生么?
这不是起死回生。
这是孙铁诚的手段,他趁着顾如松的魂魄还没彻底出窍,让顾如松坚信自己还活着,把他做成了活死人。
顾如松攥着孙铁诚的手,艰难说道:“救我,师父,救我……”
孙铁诚沉着脸道:“你投奔内州了?还要把黄土桥送给内州?”
顾如松刚要开口,孙铁诚突然补了一句:“跟我说实话!”
说话间,孙铁诚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攥住了顾如松的魂魄。
魂魄稍有波动,就会让顾如松灰飞烟灭。
顾如松不敢撒谎,只能实话实说:“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我修为到了十层,必然要去内州,他们让我做事,我总得……”
孙铁诚的手掌顺着顾如松的魂魄缓缓滑过:“死了,你死了,魂魄化了灰,尸首入了土,我说你入土,你就得入土!”
砰!
顾如松的魂魄连着尸首全都变成了尘土。
看着飞溅的尘土,李伴峰很震惊,孙铁诚很难过。
他眼睛泛红,抽泣了两下,哭出了声音:“完了,大徒弟没了!”
哭了两声,他觉得气氛不对,回头看着李七道:“你咋不哭?”
李七蹲在孙铁诚身边,抽泣了两下,咧开嘴哭道:“完了,大师兄没了!”
两人一起哭,一声长,一声短,哭的很伤心。
哭了好一会,孙铁诚还是觉得气氛不对,回头看着书寓里的众人,怒道:“你们咋不哭?”
唐昌发冲着一群姑娘哭道:“完了……”
他没眼睛,哭错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