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想了片刻,想到了九房。
“老爷子,你说的是红莲?她心里怕是还装着我那位老朋友。”
随身居笑了:“阿七呀,你和红莲相处的太少,你是真不明白她心性,
我没见过你那位朋友,但我知道红莲心里肯定装不下你那位朋友,
她心里只有天的那个人,除了那个人,她心里谁都装不下。”
天的那个?
李伴峰听娘子说过。
“就是让我照了天光的那个人?”
“没错,在普罗州,只要碰了红莲,红莲就往天送信,天就会照下来天光,
可在我这里,红莲没法往天送信,她着急啊,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我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李伴峰沉默半晌,和随身居一起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笑过之后,李伴峰又想起了火车公公:“老火车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随身居道:“他的事情你先别想了,他去的地方你还去不了。”
“他被谁给困住了?”
随身居叹道:“我忘了,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我真的忘了,
当初跟着老火车,和他们打了那一仗,我被打丢了大部分战力,也被打丢了大部分记忆,
要是再遇到他们,我可没把握带着你活着离开。”
“那该怎么办呢?你忘了界线的工法,咱们还找不到老火车,就指望我媳妇儿自己琢磨,这得琢磨到什么年月?”
随身居没作声,他也想不到好办法。
李伴峰抬头问道:“我有个主意,已经开始做了,但不知好不好用,
要是让你看见新生的边界线,能帮你找回一部分记忆么?”
随身居沉默良久道:“不妨试试。”
李伴峰回到正房,和娘子亲昵了两次。
娘子咬着牙,流着汗道:“不吃欢土就好,奴家还是扛得住的。”
手套从花瓶底下爬了出来,发现放在地的木头火车、玻璃珠和铁皮青蛙,都消失不见了。
……
李伴峰离开了随身居。
正房里,洪莹刚才听不见随身居的话,但能听见李伴峰和手套的话。
趁着李伴峰不在,洪莹小声对唱机说:“恶妇,我听到那疯汉和那贱手说什么老火车和小火车,他们说的不是那疯子匠人和他的火车吧。”
唱机冷笑一声道:“说什么疯子匠人,一点礼数都不懂么?那可是你道门长辈。”
洪莹骇然道:“我早就该想到,咱们掉进那疯子的火车里了,赵骁婉,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怕什么,这位前辈对咱们不是挺好的么?”
“你忘了在战场他们什么模样?除了那个卖杂货的,就属那个老匠人和他的火车出手最狠。”
嗤嗤
唱机打着慢板唱道:“喂呀贱人,你又聋又瞎这多年,早已时移世易,当初那些老黄历,就别再翻出来了。”
洪莹冷哼一声道:“不翻老黄历,咱们的仇是不是也过去了?”
“喂呀贱人,那你属实想多了,就算你堕入十八层地狱,咱们这仇也过不去。”
……
何家庆坐在小酒馆里,就着羊肉串,一边喝啤酒,一边看报纸。
这座小酒馆人气不旺,何家庆来这单纯就是为了吃饭。
只是报纸的新闻让他有点倒胃口,这是普罗州的报纸,三天前的消息,头条新闻是七旬鬼手门主,当街赤身狂奔,背后有何隐情。
何家庆极力保持着平静,看完了整段新闻。
他对谢俊聪有了全新的认知。
吃完了饭,何家庆往体育场走去,路,沈容青送来了消息。
“家庆,关防使给李七降了一半运费,李七不用咱们出货了。”
何家庆笑了笑:“咱们可以找他出货,生意么,怎么赚钱怎么来呀!”
沈容青叹道:“我去找马五谈,他还不太愿意见我,他说这事不看情谊,要论功行赏,最多能减咱们两成运费。”
“两成也不少,得让李七赚些差价,先把生意做下去。”
沈容青还是不太服气:“家庆,何玉秀的生意,在李七那减了一半运费,就收了点人手钱,李七可没赚她差价。”
“这是什么缘故?”何家庆愣了片刻,忽然问道,“李七和我姑姑什么关系?”
“听传闻,他们走得挺近,你姑姑的性情,你也知道,看到中意的男子,她可就……”
“敢!”何家庆急了,“李七要是敢睡了我姑姑,我非把他给……”
能把他给怎么样呢?
何家庆正处在关键时期,现在也不能回普罗州。
沈容青问道:“家庆,还和李七做生意么?”
“做呀,不是论功行赏么?该咱们赚得钱,凭什么不赚!
这生意也做不了太久,关防使今天答应他五成运费,明天就可能涨到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