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办了路引,买了车票,准备去黄土桥。
冯掌柜的兄长冯崇利还在黄土桥,等着做大生意,在李伴峰调查铁轨的过程中,冯崇利是最关键的线索。
他没告诉邱志恒离开的原因,只说他会尽快回来。
只有冯掌柜李伴峰要去黄土桥做什么,他跟着李伴峰一起去了。
我那位兄长有个规矩,和他做生意,要找一位见证人,这位见证人必须认识你,还得认识他,
知道这规矩的人不多,他也不愿意提前告诉别人,别人和他谈过生意之后,往往因为没有见证人,弄得两不愉快。
李伴峰不解:为什么非得找见证人?不找又能怎样?
没有见证人,生意会有大变化,如果是他买东西,他会压价,有可能压到一半以下,
如果是他卖东西,他会涨价,有可能暴涨一倍,甚至干脆反悔不卖了,
这个见证人和他修行有关,没有见证人的生意,似乎对他修行不利。
既然见证人这么重要,这规矩怎么还不提前告诉别人?
冯掌柜摇头叹道:这件事我就不知晓了。
虽说是亲兄弟,而且还是同一道门,但冯掌柜对冯崇利的了解也不是太深。
临走时,李伴峰去姚老住处看了一眼。
娘子刻了一张唱片,对李伴峰道:把这个给姓姚的地头神送去,他是个会打仗的,只要守住家门,丧门星应该不是他对手,
但丧门阵已经在药王沟成型,凡事怕有个意外,要是遇到丧门星偷袭,这张唱片或许能派用场。
娘子的唱片,威力无须质疑。
可姚老也没个唱机,让他拿什么放唱片呢?
送他一个吧。
李伴峰从六房拿了一架发条唱机,这是从妙声唱机行买来的。
李伴峰常去妙声唱机行买唱机,阿米坎国的唱机和娘子的零件通用,基本都留给娘子做升级了,其他国出产的唱机,有看得眼的,李伴峰也会买回来做收藏。
这架唱机是奥翠丽产的,音色相当不错,可姚老不喜欢。
西洋人的东西,我是真看不,放屋里吧,就当个摆件。
李伴峰把唱机放在了床头:发条我给你好了,你可记着,打仗的时候把开关打开,有大用处。
姚老嗤笑一声:我打仗,还有心思听这东西?
李伴峰又把凌妙影的胶布交给了老姚:受伤了,拿这个粘。
姚老拿着胶布看了半天:你这个是粘人的,还是粘车胎的?
好东西,留着用吧!
看李伴峰走远了,姚老叹了一声:我从不和人交朋友,你给我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话刚说完,刮来一阵微风。
一枚树叶飘落,冲着姚老的脸颊,忽然急速飞来。
姚老一甩酒壶,二两老酒顺着壶嘴泼洒出来。
树叶之,酒水过去,青烟迭起。
姚老化身酒雾,循着青烟追了过去。
十几分钟过后,姚老回到躺椅,哼一声道:老狗,你跑的倒是快!
左臂流血了,姚老本来没放在心,接着喝酒。
喝了两口,看了看李伴峰带来的胶布,笑一声道:好歹是你一片心意,用用试试吧!
……
随身居里,洪莹问了一句:药王沟,就是当年的苦药关,对么?
嗤嗤
唱机回了一个字:是。
洪莹喃喃低语:那人果真是姚信。
还是那个字:是。
这老东西居然还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
你知道他在这里?
知道。
他知道你还在世?
知道。
那事之后,你见过他么?
没有。
你恨他?
我从来没恨过这位老将军,三军之中,我唯一没恨过的就是他。
洪莹嗤笑一声:那你为什么恨我?
你和他不一样,他是个称职的将军,他守住了苦药关,一直守到了今天。
……
李伴峰和冯掌柜坐着火车到了黄土桥,整整一列火车,到这站下车的,就他们两个人。
从下了火车一直到站前广场,除了出站检票的,再没看见其他人。
这地方也太荒凉了。
荒凉归荒凉,地界可不小,几条大街,纵横交错,路还有轨道穿行,有点黑石坡的风范,就是铁锈和灰土的味道太重了。
味道重是自然的,铁轨锈迹斑斑,停着一辆锈蚀更加严重的小火车。
火车轮子被拆走了不少,剩下的几个承载着火车的重量,估计实在拆不动,这才保存下来。
车的机器就不用说了,除了汽包和锅炉,能拆走的基本都拆走了。
沿着大街走了几百米,李伴峰没看到一家开张的店铺,只有一家饭馆的玻璃还算完好,到窗台旁边一摸,灰尘有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