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眉头,示意不够。
李伴峰把口袋里的银元都倒了出来,连同桓国钞,一并塞给了吕越三。
吕越三连声道谢,接着说道:“他是有道门的商人,和货郎一样,喜欢到处走。”
“货郎一样?什么道门?”
“我听涂书梅说过,应该是叫商修,这个道门靠做生意修行,生意做得越多,修为就越高。”
商修?
这就是货郎的道门?
李伴峰看着吕越三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开个价,然后都说出来。”
吕越三又向李伴峰要了五十个大洋。
李伴峰点头答应:“一会到账支钱。”
“夜老板,冯崇利在哪,我是真不知道,但冯崇利有个弟弟,叫冯信诚,在药王沟里沟,开了个杂货铺。”
李伴峰道:“你说的是冯记杂货铺?”
“夜老板,您知道这地方?”
李伴峰点点头。
“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李伴峰问道:“这些事情,伱是怎么知道的?”
“这里边,有些情由。”吕越三搓搓手,又想要钱。
“没事,你只管开价。”
吕越三又要了五十大洋,对李伴峰道:“涂书梅刚见着冯崇利的时候,就看中了那件兵刃,直接把定钱给了,我是账房,支钱的事我自然知道,
后来涂书梅四处卖厂子,一时间卖不出去,冯崇利又有别的生意,人家就把定钱退回来,离开了黑石坡,
涂书梅着急了,四处打听冯崇利的下落,涂老板在道混了多年,消息还真灵通,真就让他把冯信诚的事情给问出来了,
当时我跟涂书梅去的药王沟,通过冯信诚找到了冯崇利,期间是我帮涂老板从各个银号转的钱,事成之后,涂老板没了音讯,我也就没了营生。”
涂书梅花光所有积蓄,从冯崇利手买走了铁尺,然后改头换面,做了影后,变成了涂映红。
过程说清楚了,可事情有问题。
这件事是涂书梅最大的秘密,让这个账房知道了,涂书梅怎么没杀人灭口?
这账房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伴峰笑道:“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吕越三摇头道:“没了,夜老板,您问的事情,知道的我都说了!”
李伴峰起身道:“今天你跟我说过的事,包括你见过我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您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
“我信你,”李伴峰一笑,拿出张契纸道,“但你得立个契书。”
吕越三是个白羔子,不认识契纸,契书立多了,他都不当回事,拿了笔,写了名字,还摁了手印。
李伴峰让他去账支钱,白秋生提醒一句:“七爷,要不要把这人做了?”
李伴峰摇摇头:“我花钱买他消息,只要他提供的消息属实,就没有杀他的道理,而且以后还有很多事要找他验证。”
“我是怕他事后出去乱说。”
李伴峰摇头道:“他说不出来,他要真敢说,还能再帮我一个忙。”
……
吕越三回了住处,在夜来香这拿了两百多大洋,仔仔细细数了两遍,琢磨着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这笔钱可不小,足够他在黑石坡开一家生意。
但吕越三知道做生意不容易,他不想费那份心思。
先买吃的,再买穿的,之前的衣服都当了,身这套都生虱子了,是该换换了。
余下的钱先留着,以后找到合适的局子,把以前的本钱都找回来,下半辈子就不愁了。
他这正惦记着局子的事,忽听有人叫门。
开门一看,是清守会的艾迟翔。
艾迟翔是清守会长老唐培公的弟子,在黑石坡是非常有地位的人,只是次被小根子扣了一头金汁,而后又在擂台挨了一顿毒打,地位明显下降了不少。
过去这么长时间,艾迟翔身的味道还没散干净,吕越三想捂鼻子,又不太敢。
“艾爷,您找我……”吕越三屏住呼吸,吃力的打了招呼。
艾迟翔道:“我听说你刚去了夜来香报馆?”
吕越三心头一凛。
这事他怎么知道的?
以艾迟翔的身份,不可能盯着吕越三这样的小人物。
看样子他早就盯了那位夜老板。
吕越三不假思索道:
“我这不是没营生了么,想去报馆那找个差事,结果人家告诉我不缺账房,这差事也没找到。”
艾迟翔点点头:“你在夜来香都见了什么人?”
“见了他们管事的,叫白秋生,您也认得这人,黑石坡里出来的。”
“就见了他一个?”
“还有底下几个干活的,我也没记住。”
艾迟翔皱皱眉头道:“说实话!”
“我说的真是实话,我哪敢骗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