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伴峰的逼问之下,戏子支走了屋子里所有的亡魂,说起了那段过往。
“其实当初啊,我想娶的不是洪莹,是赵骁婉,我把这事说了,还请圣做的媒,可赵骁婉不答应。”
李伴峰问道:“你是什么身份?”
戏子抬起手,四下指了指:“就我这院子,就我家里这摆设,你看不出我什么身份?”
李伴峰摇头道:“看不出来。”
“我是亲王!醇亲王!”说到此处,戏子提高了声调,“亲王什么身份,你该知道。”
虽说大学学的不是历史,可李伴峰对亲王多少有些概念:“你是亲王,赵骁婉是伶人出身的将军,你要娶她?她还敢不答应?”
戏子苦笑道:“这得分什么时候,要是在平常,她不敢不答应,我就是绑,也能把她绑到王府里,连名分都不用给她,就能把她收了,
可那个时候不行,那时候正在打仗,赵骁婉连战连捷,圣离不开她,这事还真就得和她好好商量,
最后也没商量成,圣也给了我个台阶,把洪莹许配给了我,
洪莹是正经的将门出身,身份比我差了一些,倒是比赵骁婉强了太多,
我心里虽说不痛快,可洪莹也是绝色姝丽,关键她也愿意跟我,这桩亲事我也认了。”
李伴峰点点头道:“既然她愿意,你也愿意,这事就算成了。”
“没成,”醇亲王摇头道,“当时赵骁婉和洪莹打了不少胜仗,圣不知什么缘故,把两个人给召回来了,给赵骁婉封了骁骑将军,给洪莹封了材官将军,
仗也不用她们打了,派横波将军丛士祥去了前线,把兵权接了过来,
有一天圣排宴,把文武群臣都叫了过去,赵骁婉和洪莹也跟着去了,
宴席,圣让赵骁婉唱戏,戴盔头,化妆,正经八百的唱大戏!”
李伴峰皱眉道:“她已经是骁骑将军了,凭什么还让她唱戏?”
醇亲王下下打量了李伴峰一番,咂咂嘴唇道:“你这想法和赵骁婉一样,她也觉得自己是将军,不该在群臣面前唱戏,
这事是有点丢人,可这是圣发话,金口玉言啊!谁敢说半个不字?
赵骁婉还真就说了個不,圣龙颜大怒,直接让人把赵骁婉锁了,送进了大牢,
洪莹替赵骁婉求情,圣叫人把她一并锁了,也下狱了,这亲事从这开始,就没了。”
李伴峰不关心亲事,他关心的是这位皇帝的想法:“就因为唱戏这点事,把两个将军变成了阶下囚?”
醇亲王沉默片刻,摇摇头道:“要我说,不光是为了唱戏这点事,当时兵部那边收到塘报,前线打败仗了,到底怎么败的,我不知晓,只是听兵部尚书暗地里骂过,丛士祥就他么是一个草包,
圣当时可能心里正不痛快,赵骁婉正好撞了气头,逆了龙鳞,遭了难!”
“扯淡!”李伴峰摇头道,“仗打不赢,还把会打仗的给收拾了?这皇帝疯了么?”
醇亲王长叹一声:“我也觉得这事不合情理,但事后我一琢磨,倒也想清楚了圣的心思,
会打仗的不听话,听话的不会打仗,圣可能是想借着这事敲打一下群臣,让他们不要居功自傲,
这两位将军在牢里可受苦了,据说连顿饱饭都没吃过,挨饿受冻不说,还挨了不少打,
后来我听刑部的人讲,圣就要弄死这俩人,不光让她们死,还得让她们死的难受,
自己家的将军怎么折腾都行,魔土那边的敌军可真不给圣面子,前线打一仗败一仗,都快打到京城了,
圣为了大焕的江山和百姓,只能放下过往恩怨……”
李伴峰摆手道:“别扯江山和百姓,和这没相干。”
醇亲王抿抿嘴道:“总之,圣把赵骁婉和洪莹放出来了,洪莹官复原职,还是材官将军,赵骁婉只做了一名校尉,
圣让她们两个跟着丛士祥,再去前线,
赵骁婉虽然只是校尉,但洪莹听她的话,凡是打仗的事,什么都听她的,两人比亲姐妹还亲,
别看赵骁婉和洪莹都被折腾成骨头架子了,到了战场还是好手,胜仗一场接一场,满朝文武都高兴坏了,这姐俩的故事都在京城传开了,
尤其是赵骁婉,这名声大了去了,说书的,唱戏的,摆摊的,卖艺的,就连街边算卦的先生,为招揽生意,开张之前也得先说两段赵骁婉的功绩。”
李伴峰下看着醇亲王:“你这亲王当得很有烟火气呀!算卦卖艺的事情伱都知道?”
醇亲王笑道:“我喜欢这个,我没事穿便服,就在京城里溜达,就喜欢看这民间的……”
李伴峰下压手掌道:“先别说你,先说赵骁婉,打了胜仗之后呢?”
醇亲王长叹一声道:“没有之后了,姐俩连战连捷,战局一片大好,前线传来塘报,敌军的首领当时都被包围了,
离大获全胜就差一步,可谁能想到,这姐俩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