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淳朴的人,适合在外边放哨么?
一开始李伴峰还在试图理解牛福志的想法。
是不是烙饼村太缺药了,所以牛福志一听送药的来了,就放松了戒备?
等吃过一顿饭,李伴峰发现情况不对,按照牛福志的描述,烙饼村根本不缺药,货郎送过不少药,很多药在他们这里已经不灵了。
等见了耕修牛敬川,听牛福志讲了一些往事,李伴峰发现情况更不对劲。
烙饼村刚遭遇了盗修,蒙受了巨大损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轻易收留外人。
可这些村民竟然对李伴峰毫无戒备。
如果烙饼村的人都这么鲁莽,他们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从那个时候起,李伴峰怀疑这群朴实的村民都受到某种力量影响了。
而对于这股力量的来源,李伴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潘德海。
这些事情李伴峰自然不会说出来,可他不说,却严重影响了潘德海对李伴峰的判断。
他无法确定李伴峰到底是什么层次的修者,说话变得更加客气:
“你自称李七,老夫叫你一声老七吧!你既是受了老姚托付而来,现在是不是该把药方交给老夫了?”
李伴峰点头道:“药方的事情好说,只是刚才你盘问了这么久,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是不是也能问你几句?”
潘德海点头道:“你问吧。”
李伴峰道:“你是不是想要把虫灾引到药王沟?”
潘德海闻言沉默半响,居然没有否认:“是。”
李伴峰愣了片刻,又问:“你和裤带坎的当家冯带苦打了一场,难道也是为了虫灾的事?”
“是!”潘德海依旧没有否认,“我要把蚊子引到裤带坎,被冯带苦发现了,这恶妇非要和我动手。”
他承认了。
他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他还骂冯带苦是恶妇。
这人多特么不要脸!
李伴峰挤出一丝笑容,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潘德海神色平静道:“我是为了海吃岭。”
李伴峰不理解:“你把虫子引到别处去,海吃岭的虫子就没了?”
潘德海摇头道:“老夫这么做的目的,是为群策群力。”
群策群力?
李伴峰还是不懂。
潘德海叹口气道:“海吃岭的灾情,你也看到了,骨血相食,饿殍满地,
在老夫的地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惨剧,老夫两眼看着,心里疼,痛如刀铰。”
说到这里,潘德海还咳嗽了两声。
他心里是真的疼。
冯带苦在他心头剜了一块肉,现在还没好全。
咳嗽过后,潘德海擦擦眼泪,接着说道:“海吃岭不是大地方,能人不多,财力也不足,
要说能人多,药王沟有能人,药修好手一大把,
要说财力足,绿水湾有财力,真金白银堆成山,
可他们管过海吃岭么?
送来一点粮食,几张药方,这能救得了海吃岭么?这能救得了受苦的百姓么?
他们不知道疼,那老夫就得让他们知道疼,只有让他们知道虫灾的厉害,他们才能尽心竭力去想治虫的办法,只有这样海吃岭才得救!
老夫一番良苦用心,却招来无数骂名,此间之痛,有谁知晓?”
说话间,潘德海又捂住了胸口。
李伴峰本想喝口酒慢慢听,结果这口酒没喝下去,酒碗差点掉地摔碎了。
“你的意思是,把所有人都拉下水,海吃岭就有救了?”
潘德海摇头道:“这不是拉下水,这是让整个普罗州同仇敌忾!这是大德。”
这真特么是缺了大德了。
李伴峰是真涨了见识!
“我还想问一句,你适才也说了,绿水湾的财力最足,你为什么不把虫子引到绿水湾去。”
潘德海仰天长叹,眼神之中满是无奈:“因为绿水丐悍勇,老夫敌不过他。”
因为打不过,所以他不敢。
他承认了。
他就这么承认了。
脸一点都不红!
这样的人是怎么当德修的?
:诸位读者大人,沙拉是不是很给力?
新年了,诸位读者大人身体健康,万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