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跟那些富二代一样,它固然能够享受到一代人的福荫,却也被一代人的光环笼罩着。
人民文学之友创刊号市后,很快便突破了10万份销量大关,之后的几期杂志,销量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缓慢涨,但涨幅却看的陶玉书有些心焦。
如果是一份新创办的地区文学刊物而言,这个数字已经非常出色了。
可人民文学之友却不同,它头顶着“人民文学”这四个字,老大哥每期销量都稳定在一百四五十万份之间。
不管是销量、影响力还是官方地位,妥妥都是中国文学期刊行业的头把交椅。
身为副刊的人民文学之友取得这样的成绩,实在是很难让人满意。
陶玉书身为副刊的执行副主编,看到这样的情况自然心焦,为了改善副刊的销量,她也没少花心思和精力,但效果始终不尽如人意。
从装帧设计室出来,陶玉书碰到了准备离开的王濛,他并不在编辑部坐班,只有有事或者开会的时候才会过来。
寒暄了两句,王濛见陶玉书提到副刊的销量便面有愁容,便安慰道:
“玉书,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人民文学之友虽然顶着我们人民文学的招牌,但它毕竟是为了配合创作函授中心而创办的。
在稿件内容有着先天的短板和缺陷,你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听着王濛的话,陶玉书笑了笑没说什么。
站在领导的角度,一份副刊自然是无足轻重的,但这份刊物却是由陶玉书一手创办起来的,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人民文学之友能够迈向更高的成功。
只是目前看起来,她的这种希望太渺茫了,杂志相当一部分内容都是函授中心课的讲义和业余作者的习作,这样的刊物受众注定是有限的。
唉,要是我能说的算就好了!
陶玉书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随即自嘲的笑了起来,要说了算,至少也得当主编才行。
像人民文学这样的刊物,按部就班的熬资历可当不了主编。
她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开,回到编辑部收拾了东西下班。
在她回到家之前,好长时间没见面的梁佐突然跑到了林朝阳家,一聊起来,梁佐说他周末要结婚了,邀请林朝阳有空去参加婚礼。
“成啊,闷声不响的婚都要结了?”林朝阳笑呵呵的调侃道。
梁佐一脸傻气的乐着,林朝阳又问:“新娘子哪的人?干什么的?”
“她家就是燕京的,在宗局班。”
两人闲话一阵,梁佐还得去别的亲友那通知这事,就准备告辞。
林朝阳送他出门,正好陶玉书回来,看着陶玉书从白色皇冠下来,梁佐眼中闪着精光,可又不好意思张口,眼神犹豫之间,林朝阳猜到了他的想法。
“要不,周末我开这车跟着你去接新娘子?”
梁佐没想到林朝阳这么善解人意,他脸一喜,又扭捏的说道:“这……合适吗?”
“你要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林朝阳痛快道。
“别……”梁佐一下子拉住了林朝阳的胳膊,眼神中露出几分恳求之色,“师父……”
“净整没用的事。新娘子家搁哪?几点去接人?”
梁佐大喜道:“您七点半到我们家就行。”
“行,知道了。”
又过了两天,周日一早,林朝阳开着皇冠来到煤渣胡同口,等进到梁佐家,他发现屋里院里已经来了不少宾客。
其中多数是梁佐从小到大的同学和好友,年纪大的人除了实在亲戚没空起这么早凑这个热闹,到点儿去随个份子就完了。
今天来的这些人当中有不少都是燕大77级中文系的同学,林朝阳一一与大家打了招呼。
梁佐今天穿了套黑色的西装,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双小眼睛眯的都快看不见了。
在他们家坐了一会儿,便要去接亲了,梁佐被大家簇拥着出了院。
众人这才发现院门口竟然停着一辆白色皇冠,车贴心的绑了红色的礼花,这可是高档轿车,众人顿时惊叹起来。
“梁佐你行啊,不声不响搞了辆皇冠来接亲,谁的车啊?”
众人乌泱泱的围着车转了好几圈,等看完了新鲜才注意到林朝阳坐了主驾的位置。
大家这才明白,这竟然是林朝阳的车,自然又是一阵叹为观止。
本来大家去接亲都是骑着自行车的,结果梁佐弄了这么一辆气派的皇冠来,这不是脱离人民群众嘛!
众人吐槽归吐槽,但也不能耽误了接亲的大事。
白色皇冠打头出了煤渣胡同,一行二十几辆自行车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出了东安门大街,沿着北河沿大街一路向北。
新娘子家在钱粮胡同,离着煤渣胡同直线距离还不到两公里,就算绕路也就是三公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