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下班,陶玉书挺着大肚子从文联大楼里出来,身边洋溢着热情的招呼声,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热情。
她满心愉悦的走到大院门口,没有看到林朝阳的身影,倒是看到了张桂芹。
“妈,你怎么来了?”陶玉书上前揽住张桂芹的胳膊。
“朝阳招待朋友呢,让我过来接你。”
张桂芹说了一句,挽着陶玉书往家里走。
路上,她问陶玉书,“玉书啊,我听李拓说,朝阳得了茅盾奖那是个啥奖啊?”
陶玉书想了想,回答道:“前两年朝阳不是得了全国优秀中短篇奖嘛,跟那个差不多,这个是长篇的,是根据茅盾先生遗愿设立的,茅盾您知道吗?”
“那能不知道吗,大作家嘞!”
张桂芹脸上忍不住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真行呢,这几年净得奖了,以后也能成茅盾那样的大作家!”
陶玉书笑着说道:“他现在离着茅盾先生的成就还远着呢。”
婆媳二人说说笑笑的回到小六部口胡同,一进院,隔着几十米便能听见正房屋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进了屋,陶玉书便见到李拓、陈健功、张承治等三人坐在沙发上说说笑笑,就是没见林朝阳。
家里每次请客,林朝阳基本都是最辛苦的那个人,这个时候肯定是在厨房呢。
最近陶玉书肚子越来越大,基本很少下厨房了,张桂芹回了家就进厨房要帮林朝阳忙活。
却见到林二春正在洗菜,这样的场景顿时让她惊奇不已。
二春同志身上有着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情节,没跟陶玉书结婚前,他骂林朝阳是家里酱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
老子英雄儿好汉,林朝阳有这样的习惯自然也是从他这个当爹的身上学的。
在家里林二春从来没在家务上伸过手,因此见到他在洗菜,张桂芹难免诧异。
“真是的,咋才回来!”
林二春见张桂芹回来,抱怨了一句便把手里的菜交给了她。
“就不知道洗完再走。”张桂芹嘟囔了一句。
林二春刚出厨房,便见着院门口进来了几口人。
当先的陶玉成热情的冲他招了招手,“林叔儿!”
“玉成!”林二春先与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热情的迎了上去,“哎呀,亲家,伱们怎么都来了?”
进院的是陶家七口人,一家人全来了,陶玉成和赵丽手上还提着临时买的礼物。
还没等陶父说话,陶玉成抢着说道:“林叔儿,这不是今天报上说朝阳得奖了嘛,我就张罗着咱们全家过来跟他道个喜。”
陶父听着儿子的话,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林二春满面红光,笑声爽朗,嘴上却说道:“用不着,用不着,以前又不是没得过,你看看你们这大老远的。快,快进屋,进屋暖和暖和。”
他拉着陶父他们进屋,陶玉成却在寻找林朝阳的身影,“朝阳呢?”
“厨房呢。”
林二春回了他一句,领着陶家人进了屋里。
李拓等人没想到,林朝阳岳父一家会突然到来,人家家里人要庆祝,他们自然不能碍事,见状便要起身告辞。
陶玉书立刻拦住了他们,笑着说道:“又不是外人,正好人多热闹。”
陶父也说道:“是啊,你们都是朝阳和玉书的好朋友,难得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欢聚一堂是件美事。”
听着他们父女两人的话,李拓几人心中的负担尽去,安心的坐了下来,只是气氛没有刚才活跃,毕竟是有长辈在,多了几分拘谨。
陶母见状拉着赵丽说道:“我们去厨房帮帮忙。”
陶父又和善的向李拓几人递出话题,气氛这才又轻松起来。
正房里聊的热络,厨房里陶玉成也在对林朝阳感叹着。
“我看茅盾文学奖的影响力很大啊,虽然是第一届举办,但身边讨论的人太多了,大家都特别关注。”
林朝阳一边切着菜,一边回道:“主要还是茅盾先生的影响力,根据老人家的遗愿设立的奖项,不管是政府、文协方面,还是普通读者们对于奖项都是有期待的。而且这个奖项确实填补了文学界长篇评奖的空白。”
陶玉成瞧着林朝阳那淡定自若、波澜不惊的表情,心中很佩服自己这个妹夫的定力。
如果林朝阳这是第一次得奖,表现出现在的状态,陶玉成可能会认为他是在故作淡然。
可身为亲人,陶玉成已经见证了林朝阳数次获得全国性的文学奖项,他的反应从来都是如此淡然。
这种淡然并非是那种矜持的平淡反应,而是带有十足自信的喜悦,仿佛这一切尽在他的预料。
“我本来还打算明后天单独请你们吃顿饭呢,没想到今天都来了。”
“我张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