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大家不要着急,先回到座位坐好,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慢慢交流。”
躁动的学员们在林朝阳的安抚下安静了下来,这帮人刚才之所以都挤到了后台口,是因为最开始有一些学员拿着林朝阳的书想找他要签名。
还有一些人是想跟林朝阳问些创作的问题,剩下的则都是跟着凑热闹的。
林朝阳让李拓组织人把需要签名的学员的书都收来,他先在主席台回答大家的问题,等问答结束之后再去签名,签完名再将书返给学员们。
如此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将学员们都打发走。
看着学员们依次领走了签名书,李拓长吁了一口气,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
站在他一旁的宋凡也跟着松了口气,问道:“前两回场面也这么火爆吗?”
“没有。”李拓拿起茶缸灌了一大口已经凉掉的茶水,“前两回王和覃朝阳来,学员们提问很踊跃,但情绪可没有今天这样亢奋,这都是朝阳的号召力啊!”
宋凡听着微微颔首,他刚刚一直在旁观看,自然是看得出来这些文学青年对于林朝阳的追捧和崇拜。
仔细一想便能理解,王和覃朝阳都属于老派作家,地位很高、名气很大,作品也有不少读者,但在青年读者群体当中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很有限。
林朝阳就不同了,他年纪虽轻,但几乎每一部作品都掀起过巨大的讨论,对于青年读者的影响自然是巨大的,拥趸众多也属合理。
学员们都走了,李拓也有心思跟林朝阳开起了玩笑。
“你总待在学校里,读者们见你一面不容易,才会这么热情,以后得多参加社会活动才行。”
宋凡也笑着说道:“是啊,朝阳的号召力确实大,可以多参加参加我们文艺界的活动。”
“有时间一定。”林朝阳笑吟吟的说道。
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宋丹丹一直眨着大眼睛看着林朝阳。
她今天本来是想看看“许灵均”的,没想到见到了本人之后美好的想象有些幻灭,不过她自认为也不是肤浅的人,相比外貌她更注重内在。
可她没想到林朝阳竟然会说出“搞话剧不赚钱”这样的话来,这句话结结实实的打破了宋丹丹心中对于偶像的滤镜,只觉得这人满身铜臭味,俗不可耐。
在她愣神间,林朝阳已经跟大家打了个招呼离开了文化宫,宋丹丹也跟着父亲出了文化宫。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宋丹丹在父亲身旁说道。
听着女儿的话,宋凡不禁皱起眉头,“你说林朝阳?”
“是啊。以前不认识他,还有些幻想,今天一聊,才发现太俗气了。”
“俗气?就因为人家说了一句‘搞话剧不赚钱’?”宋凡问。
“对啊,张嘴闭嘴都是钱。”
宋凡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女儿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说好听点是不识人间疾苦,说不好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啊,就是太年轻。凡高谈阔论、夸夸其谈者,多有言过其实。
人家说的是实在话、真心话,这才是君子之风。
况且你只注意到他说不赚钱,人家没写话剧吗?
你在人艺,也该知道,《天下第一楼》当初可是他写给燕师大的学生们的。
你们人艺的编剧写剧本好歹还有稿费,人家写剧本是真正的义务劳动。
这样的人,到了你嘴里怎么就成了俗人?”
宋凡的语气并不严厉,但却透着一股威严,让宋丹丹心中不由得有些发虚。
可她还是反驳道:“是他自己说钱太少的,可见是看重钱多过艺术。”
“金钱和艺术是自相矛盾的两件事吗?艺术与爱不爱钱没关系,与你有没有钱也没关系。
你不要看有些艺术家贫穷时才思泉涌、发达时江郎才尽就认为这是金钱妨碍了艺术创作,这样的想法太狭隘了。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绝大多数艺术的诞生是由于物质条件的优越,让人们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除去生存以外那些形而的追求。
视金钱如粪土是清高,但绝不是艺术的审判标准。
人家只说了一句话,你就联想了这么多。
这到底是对方的问题,还是你早已给对方预设了立场,这种立场不符合你的预期,他就是错误的、罪大恶极的。
艺术首先难道不是劳动吗?既然付出劳动,那想要获取报酬有什么不妥?想通过多赚钱,过美好生活又有什么不妥?
难道艺术家就必须安贫乐道,甚至是清贫至死吗?
你到人艺去学习、演戏,以后是不是也不要拿工资了?或者哪怕拿工资,也要拿的比别人少,这才能显出你的清高、你的艺术?”
宋凡一本正经、有理有据的驳斥了女儿的说法,并非是要与她论个长短,而是怕女儿的艺术道路刚起步就走偏了。
他语重心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