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了自己的左手,他左手套着那个布袋娃娃,缝的破破烂烂,但眉眼皆有,似乎表情都做得出来。
他套在了娃娃里面的左手,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朝着胡麻挥了挥手,那娃娃居然也显得活灵活现,嘻嘻一笑,还向着胡麻眨了一下眼睛。
“小银饼?”
月光下,那诡异娃娃实在有些阴森,胡麻心间微凛,面却笑道:“几两的?”
话犹未落,便忽地抽刀,一步向前趟出。
刚刚被人看破了藏身之处,他便立刻现身,向前走来,便是为此。
这些货郎身怀什么邪术,他也不知道,更是不知他是不是也跟崔家奶奶一样,有无形之中害人的本事。
但胡麻却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守岁人的本身真刀真枪,得近身了才行,所以借着说话,一点一点靠近,眼见距离已不远,便忽下杀手,不给对方什么反对的时间。
“哗……”
他这一趟步,用的是二爷教的“开山”把式。
这三个把式,虽然简单,但运用的熟了,却到处都是机敏。
这一趟步,本是为了快速拉近自己与对手的距离,但在拉近之时,鞋底犁地,却也同时卷起了一片灰尘沙土。
待到身形跟着趟了过去,胡麻便是脚下一扬,忽地将这片沙土,踢向了那货郎的面门,又借着这沙土遮眼,钢刀横在手中,结结实实的一刀横扫。
“什么情况?”
事出突然,那货郎也吃了一惊。
刚还带着笑脸,怎么翻脸这么快,且是一来就要下重手?
他拿起来的娃娃,也有机关,本想着悄没声的给这愣头青来一下子。
没想到这愣头青却比自己更快更狠,一点招都还没使出来,对方的刀便到了脸,倒显得自己像愣头青。
急切间忙忙的一倒,向着车边靠去,同时手里的娃娃一扬,仿佛吐出了什么东西。
“嗤!”
胡麻持刀,与这货郎交手一合,稳住身形。
惨淡月光下,只见得刀刃一溜殷红,显然刚刚已经得手。
但他却也不敢大意,扬起左手,微微皱眉,面已中了几根微不可察的银针。
他刚刚出手虽然快,对方反应显然也不慢,如今四下里黑洞洞的,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对方发出什么来,只能急切之间,抬起了左手挡了一下。
“哈哈,哈哈,看你死不死……”
货郎倚在了车,却也是痛得一头冷汗,刚刚猝不及防一刀,竟是连手臂带胸膛,被结结实实抹了一下子,亏得自己江湖经验不少,躲得快,否则怕是要被开膛破肚。
但虽然又惊又恐,看到了胡麻,却也忍不住恨的大骂:“饶是再是凶残,还不给爷们躺下来……”
自己虽然挨了一刀,但娃娃嘴里的毒针已经吐出去,对方显然也中了招。
“有毒?”
胡麻也能感觉到手臂略有些刺痛,听那货郎喊着“躺下来”,他立刻东歪西倒,似是即将晕倒。
却不料,趁了这个身形前扑的机会,忽地又是一步踏,挥刀劈落。
“啊也……”
那货郎本以为自己这毒见了效,正自心里微宽,冷不丁又见这刀锋劈到了脸。
心下大惊,一眼瞅见胡麻如今手稳刀快,脸肌肉微微咬紧,眼睛里倒似泛着杀人的狠辣。
那凶残之色让自己头皮发麻,哪里有半点中了毒的样子,心里的惧意一下子升腾起来,血流顶得头皮都一阵阵麻麻的撑胀。
他不及细想,眼见得利刃临身,竟是不管不顾,忽地转身,手伸向了棺材里面。
“坛姑姑救我……”
“……”
“守岁人法门就是好……”
而胡麻心底确实大喜,自己这只左手虽然刚刚炼成,但已隐隐有了百毒不浸,水火无惧,刀兵难伤之势,趁其不备占了便宜,便要一不做二不休。
这一刀用了全力,却冷不丁的,身前忽地感受到了一股子阴风。
明明这一刀是朝了货郎脖子剁了下去,但偏偏的一刀落空,旋即只觉周围阴冷刺骨,耳圈里仿佛听到了一声极为诡异的阴瘆瘆笑声,心里忽地发毛,再顾不得,急忙抽身后退。
定睛看时,便看到那货郎已经伸手,从棺材里捞出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酒坛子,三十斤装那种,面盖着红布。
货郎那被削掉了半个肩头子,只与身体剩了一点皮连着的左臂。
用力甩起,搭在了这坛子,喷涌而出的鲜血,顿时淋沥沥的淋在了面。
胡麻眼看着,这坛子里面散发出来的阴气愈来愈重,里面响了一阵诡异的吞咽声音。
所有血液,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