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知要不要上前。
他这段时间,倒一直想着与大羊寨子里的兄弟重修旧好,只可惜大羊寨子里出来的人都观念朴素,容不下他这种分不清里外的人。
自打胡麻做了主,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处境极为尴尬。
眼见众人吵吵嚷嚷,点起了火把,便要簇拥着出门,终于还是一狠心跟上去了。
这一走,庄子里十来个伙计,便一下子去了大半。
留下来的,也只是大羊寨子里的三个伙伴,以及几个确实胆小,不敢夜里跟着出去招惹邪祟的。
“胡麻哥,别害怕,咱也去啊……”
周大同眼瞅着,也紧张了起来,向胡麻道:“这么要紧的事,不拼一把怎么行?”
不仅是他,就连周梁赵柱两个,也暗地里给自己打着气。
冷不丁就说大半夜的出去除邪祟,没人不害怕,可事关将来处境,却是谁也顾不上了。
“不能去。”
胡麻却是沉声说道:“咱们本事没练成,又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去了也是白送!”
见他们心焦,他也有了主意,快步回了自己的小屋,拾缀了几样东西,又向周大同道:
“把你的刀借我一用,我自己出去看看!”
“……”
“啊?”
周大同忙把刀递了过来,但明显还是跃跃试试。
胡麻接过了刀,也不多作解释,望着庄子外面,黑洞洞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也是心一横,便从墙边抄了一个斗笠,扣在头上,抱起了刀,大步出了庄子。
如今,许积他们心急如焚,又有火把照亮,早已出得庄子去了。
而胡麻不想被他们发现,便只是在这黑沉沉的夜色里,勉强借了一点儿星光探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踏上了向西北而行的道路。
渐渐的出了庄子,周围已是一片死寂,就连许积他们,都已走的快要看不见火光了,四下里一片旷野,远处黑不隆冬的山影也几乎要瞧不见。
胡麻深吸了一口气,腹内炉火稍升,这才壮了胆气,继续向前。
而到了庄子外,看不见前后人影了,他才从自己怀里取出来了一枝香,吹着火折子点上,持在了手里,继续向前走着,不多时,自己的衣襟一紧,低头看去,就看到了小红棠。
她歪了脑袋,仿佛很好奇:“胡麻哥哥,你带小红棠过来干什么哇?”
大半夜里,四野无人,冷不隆冬,忽然被一只小鬼抓住了自己的衣角,什么感觉?
满满都是安全感!
胡麻向她笑了一声,作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咱们去办件重要的事。”
“完了我给你青食儿吃……”
“好呀……”
小红棠听见不是红食,有些失落,但青食也是好的,眼睛都亮了:“多少呀?”
胡麻狠了狠心,道:“鸡腿那么大一块,够不?”
“够了够了……”
小红棠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迈开小短腿,着急的跟上了胡麻。
……
……
而此时的庄子里,内院里的老掌柜,正坐在了八仙桌旁边,油灯的微弱光亮,照亮了他手里的一个裹了内三层外三层的油纸包,里面赫然便是四五颗红艳艳的丸状事物。
距离近了,可以嗅到散发出来的浓烈血腥味。
他眼睛在这几颗血食丸上,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这才轻轻叹惜:“老许做了供奉这么多年,家底还是有的。”
“只可惜他贪墨无度,惹了香主不满意,这一栽了跟头,亲朋好友都没个敢继续跟他家有瓜葛的了,但不是这么山穷水尽,他也舍不得拿出这等好东西来给我。”
“想必他心里也是有数,既然他栽了,那么他儿子,也只能学了我这法门,成了守岁人,才能保得住他。”
“……”
“大大,那你究竟要选谁呢?”
里屋里,一阵水声晃动,缸里的女孩,虚弱的问着。
“呵呵,一个背景干净,做事得体,又给我献上了好宝贝,另外一个则是山穷水尽,不仅拿出了家里压箱底的好东西给我,还愿意认我做干爷,发誓以后为我养老送终……”
老掌柜呵呵笑了起来:“那让大大怎么选?”
“就看他们谁本事大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