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刘媒婆被赵锋拎了起来……
谢冰冉身穿孝服跪在那里,身体仍有些起伏。
许晨蹲了下去,扶了扶谢冰冉的肩膀,低声说了句:
“没事……”
正当此时,二三十个冰哥的兄弟正好赶了来,“哗啦啦”涌进了院子里。
倒是把门口的妇女主任吓得闪到了墙角。
二三十人快步走进了堂屋,都沉声叫着“冰哥”、“晨哥”。
刘婶儿正被赵锋拎着,哪里见过这个场面,瞬间吓得有些腿软了。
李锐开口道:
“刘傲、李星,你俩跟我来!
其他人在这守着冰哥!”
众人应了一声。
刘傲、李星两個男生闪了出来,这便跟着李锐和赵锋出去了。
媒婆儿刘婶儿满脸惶恐,像是只小鸡仔,被五大三粗的赵锋拽了出去……
刚进门的二三十个弟兄各自拿了香,一一给奶奶祭拜。
许晨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谢冰冉的背影,沉默不语。
胖胖的妇女主任冯大娘还缩在个墙角,看着堂屋和院子里突然冒出的二三十个莽撞小子,心中打起鼓来。
她面露慌张,肥胖的身体贴着墙面,悄悄从大门溜了出去。
从谢家院子出来,冯大娘小步快跑了几步,甚至险些栽了个跟头。
在胡同口刚好撞上一群围观的邻居,拦住她便问东问西:
“冯主任,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一堆骇人的小伙子,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是谢家的亲戚吗?不是说他家没亲戚了?!”
“我看刘媒婆被个莽撞小子拽走了呢,是要干嘛去啊?”
……
冯大娘拧巴着脸面,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
刚刚院子里的一大帮凶蛮小伙子,着实把冯大娘给吓到了。
尤其是他们齐声喊“冰哥”、“晨哥”的样子……
这位身材臃肿的妇女主任,这才知道谢家的这个小丫头,才不是个简简单单的高中穷学生而已。
她忽又想起谢家老太太那个不着家的儿子,可是个劳改犯来着。
冯大娘脸上现出些惶恐,却是瞬间脑补了好些剧情出来。
……
而正当此时,两辆轻卡从村口的土路上,颠颠簸簸开了过来。
一辆车上是操办白事的班子,少说有个十几人。
另一辆车上则满是花圈、纸扎、帐子……
车子在外面空地上停好,“吹拉弹唱”的白事班子便都下了车。
许知泉从副驾上下来,招呼了一声这便朝着谢家屋里走去。
方涛从后面车上蹦下来,一边给白事班子带路,一边抢先一步跑进了院子里。
看到院中和堂屋里的二三十个弟兄,方涛瓮声瓮气喊了句:
“帮忙拿一下花圈!”
一堆兄弟应了声,这便快步涌了出来。
……
没过一会儿功夫。
一排排的花圈从破落的谢家旧宅,一路摆到了外面的胡同,又延伸到村中主街之上。
白事班子里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儿,铺开笔墨在谢家门口的桌子上坐了。
直接占据了妇女主任冯大娘刚刚的位置。
老头儿带着花镜,手里拈着根狼羊兼毫的毛笔,把许知泉、许晨、李锐、赵锋等所有人的名字,用行楷书一一抄在了一条条的纸上。
又安排人,贴在了一个个的花圈之上……
而谢家院子中,乐队班子已经吹起笙瑟唢呐,哀怨乐曲阵阵。
灵堂也开始重新布置,花圈纸扎齐全。
与此同时,一伙做流动大席的也赶来了,顺便带来了食材灶具,已经在外面的空地上支起了帐篷开始忙活……
在许知泉的张罗下,不到半小时的功夫,这场白事便风风光光办了起来,引来村里人侧目。
附近的邻居早就听到了动静,从家里涌出朝这边观瞧。
刚刚围在村口说东说西的妇人,也拎着小马扎走过来,瞪着眼睛看是哪家这么热闹。
在农村里,各家都把红白事看的极重。
这不单单是庆典和丧葬的仪式,更涉及一个家庭的脸面问题。
红白事办得场面风光,同村人便会高看一眼,反之则会露出毫不遮掩的鄙夷。
这看上去是愚昧落后的乡间陋习,却也是普遍而现实的人情势利……
村民们瞪眼观瞧,待看清居然是“劳改犯”那户在办丧事,便都面露诧异之色。
“谢家老太太怎么这么大阵仗啊?”
“是啊,村长他爹过世时,也没这么大排场啊……”
“不是说他家没人了吗?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