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范闲便是带着滕子荆和王启年离开了。
他的时间并不多。
预计使团抵达京都也就几天的时间了,他必须要在使团抵京之前回到使团,否则他就只有逃亡一条路可以走了。
不过有白旌给他的六个九品高手的帮助,事情一定会很顺利的。
而白旌,很久没有修炼了。
此刻也是开始修行了起来。
他要将霸道真气化作自己的东西。
而在范闲行动起来以后,京都这一滩死水,也是终于再次动了。
范闲先是进宫见了庆帝,一番表演以后,范闲终于开始跟二皇子李承泽正式对上了。
双方围绕着抱月楼的事情,展开了交锋。
而此刻的京都,可以说是所有读书人都因为范闲的‘死’而进行自发的悼念活动。
同时,这场风波正在向着整个庆国席卷而去。
留给范闲的时间,不多了。
这些时日,范闲每天就带着滕子荆和王启年住在太平别院。
要不就是出去搞事情。
但有心人都已经知道他回到了京都的事情。
而范闲的动作也很快,以身做饵,联合太子将二皇子李承泽堵在了抱月楼之中。
逼得李承泽只能将滕子荆和王启年的家人放了。
事情告一段落,范闲也要返回使团了。
很快,便是传来消息。
说是使团在归京的途中,作为使团正使的范闲,发现了有高手尾随使团,竟是发现对方是一名使剑的大宗师。
范闲左思右想后,觉得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索性便是通过假死,将那名大宗师引走了。
这才出了这件整個庆国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
剩下的路程很顺利。
范闲也是顺利归京了。
晚上的时候,范闲再次只身来到太平别院之中。
白旌能够看得出来,范闲此来神情有些萧索。
他归京之后,自然是去见了庆帝。
再加上大皇子归京,庆帝便是准备了家宴。
在家宴上,范闲最终决定当众将二皇子李承泽勾结长公主李云睿走私北齐各类物资的事情说出来。
而庆帝的反应,也让范闲原本还有一点点期望的父子之情彻底断绝。
再结合白旌之前的一些话,范闲这个时候感觉无比的荒诞。
这整个世界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所谓的家宴,一群人在看似寻常的家常闲谈之中,就已经定下了所有人的生死。
什么天下苍生,什么万民福泽,在庆帝这些人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这一刻的范闲看清楚了这一切。
但是范闲很显然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山河之下,轻重之间。
范闲此刻才终于明白了白旌所说的庆帝是一个多疑的人,同时也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君主。
但范闲不想相信这些个东西。
而白旌看到范闲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想通了。
他知道,无论范闲已经陷入这个权势的漩涡的那只脚如今究竟陷的有多深,他也还是那个少年,从来都不是在一团黄金做成的沼泽之中谋夺权势地位。
这一刻的白旌,笑了。
范闲和叶轻眉在某种程度上实际上是一种人。
只不过,叶轻眉更理想一些,而范闲因为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尘世之中,显得更现实了一些。
但他们都有着一颗悲悯天下的心。
他们的想法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让如今这个纷纷扰扰、蝇营狗苟的世界稍微好一点,哪怕只是好一点。
黄真此前已经来过了,告诉了白旌,范闲自宫中离开以后,便是去了鉴查院门口,把他母亲叶轻眉留下来的那块碑反反复复的擦了好几遍。
范闲和这个世界仿佛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他似乎并不应该生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之中。
范闲最终说道:“我重活这一世,我做不到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而活着,但是我要做一个自以为的好人,这样能够让我的良心稍微平静一些。”
听到这话,白旌没有说话,却是笑了。
也许范闲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是这漫漫夜路之中,最早点亮的那一缕光。
今夜全程都是范闲在说话,而白旌只是一个旁听者。
今夜过后,范闲就彻底是同路人了。
很快,范思辙被范闲安排着离开了庆国,前往北齐。
而后,陈萍萍便是让范闲接手了鉴察院一处。
鉴察院一处,目的在于监察京都百官。
可以说是权势滔天也不为过。
而范闲,在接手鉴查院一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