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旌没有起身,还是在湖边钓着鱼。
但身后的脚步声却是说明了,来人已经到了。
白旌没有回头,他不想看到庆帝的那张脸,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
庆帝就这么自顾自的坐在了白旌旁边的凳子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场面有些沉默。
终于,庆帝先一步开口了。
“赵成,咱们也有差不多十六七年没有见过了吧?”
白旌闻言,瞥了一眼旁边的庆帝,冷哼道:“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能听出来,白旌的语气不太好,但庆帝却是并没有生气。
就听庆帝说道:“范闲身边的人是你调教的吧?”
白旌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真是没话找话。
白旌撂下鱼竿,站起身来,看向身边的庆帝说道:“你此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的?那我告诉你,是的,就是我调教的,范闲也是我调教出来的,满意了?”
庆帝闻言,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他认识白旌很多年了。
刚跟白旌见面的时候,白旌只是一個五六岁的孩子,但是见识等各方面都很不凡。
他也知道白旌从六岁开始练武,但具体什么境界却是不知道了。
白旌从来没有跟人动过手。
随即,庆帝将目光看向白旌身旁的春风。
他以前也没有太过在意春风。
在叶轻眉身边的十年时间里,不止白旌没有出过手,春风同样没有出过手,不像是五竹,动不动就打人、杀人。
但十六年前太平别院的那场杀机之中,春风却是出手了,事后庆帝才被告知,有目击者看到,春风杀那几个九品高手,跟杀鸡似的。
由此可见,春风应该是跟五竹一样的情况,虽然没有内力,却有着大宗师级的战力。
从那一天开始,庆帝虽然知道白旌和五竹还有春风就在儋州,却是从来没有派人去过那里。
很快,庆帝调整好情绪,看向白旌开口道:“范闲如今的锋芒太盛,不是好事啊。”
白旌自然知道庆帝是什么意思。
范闲明明是庆帝给太子李承乾准备的磨刀石,如今却是得知,范闲完全是一把绝世神兵,太子就算是再锋利,也根本无法抗衡范闲。
这如何让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庆帝能够放心。
自从叶轻眉‘死’后,庆帝慢慢的有了一种感觉,整个天下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就算是北齐、东夷、西胡、南诏等国,也都是如此情况。
结果,刚刚有了掌控一切的感觉没几年,先是东夷城毫无征兆的统一了东夷诸城,还趁着南庆和北齐发生战争的时候,从北齐的领地上撕下了不小的一块地方。
紧跟着,东夷也是出现了很多之前没出现过的东西,甚至有一些庆国内库收敛天下之财的东西,也是出现在了东夷。
从这开始,庆国的财政情况便是开始有些入不敷出了。
无奈之下,庆国只得停下了连续十几年的扩张,至今已经十年的时间了,庆国都没有发动哪怕一场稍大的战争。
如今,范闲的事情也是让庆帝焦头烂额。
又是一件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原本他还想再过一段时间再来见白旌的,此刻也是不得不来了。
他想要知道白旌的态度,想要知道东夷的事情和白旌有没有关系,他想要知道范闲的事情。
只是,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白旌直接给他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看到白旌这个态度,庆帝也是终于忍不了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都不打算说?”
白旌闻言,只是轻笑一声,然后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庆帝抿着嘴,用手指着白旌,半晌说不出来话。
终于,白旌先一步开口了。
“你把范闲叫来京城是要干什么?真打算让他接手内库和鉴查院?”
说完,白旌也是撇了撇嘴。
此言一出,庆帝一时间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毕竟,他把范闲叫来京都,就是为了给太子当磨刀石的。
他当然不可能同时让范闲接掌鉴查院和内库的。
内库的财权加上鉴查院这样的特务机构,如果同时被一个人所掌握,那未来的皇帝都得看范闲的脸色行事了。
这如何能让庆帝安心。
但此刻,庆帝心头一动,便是露出了悲悯的神色说道:“范闲毕竟是我的儿子,他在出生的那天就没了娘,这是我欠他的。”
说完这话,庆帝一副神情低落的样子。
白旌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你欠他的,这本来就是他的。”
听到这话,庆帝眉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