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报了生辰八字,张三丰掐指一算,适合拜师的黄道吉日是农历四月廿八,离现在还有半个多月。
想到殷素素很可能会对龙门镖局不利,且自己还有一百多两黄金的酬劳还没有领取,林轩就和张真人请了个假,说想先下山回临安一趟,把拜入武当山的事情与龙门镖局当面知会一声,等到正式拜师那天,再回武当山。
张三丰欣然同意,还嘱咐张翠山一块儿同行,以方便互相照应。
俞岱岩这边不需要操心了,张翠山自然是乐得再下山好好玩一玩。
当下两人就事不宜迟,收拾行囊,牵上两匹快马,再度出发前往临安。
由于都大锦等人伤的伤、残的残,只能乘车,无法骑马,行走缓慢,因此林轩与张翠山虽然晚他们两天,但在经过湖南地界的时候,就已经超过了龙门镖局那伙人。
很快,只用了五天四夜的时间,两人就来到了临安城龙门镖局所在。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日已西斜,暮色照在龙门镖局大门口的鎏金牌匾上,反射出道道余晖。
暖风送来几家炊烟,一股江南人家特有的燃烧秸秆的香气,钻进了林轩的鼻孔。
望着两尊石狮子中间,紧闭的镖局大门,林轩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像这黑乎乎的大门背后,蹲着一头藏在阴影处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在等待二人自己送上门。
“先别进去。”
林轩拉住了张翠山的衣袖,后者正准备上前敲门。
张翠山疑惑地转头:
“怎么了,是这儿没错吧?”
林轩点点头,沉稳地回道:
“现在这个时候没开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都总镖头他们还没到,躲去乡下的家眷们不敢回来;
二就是他们回来了,但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张翠山脸色瞬间凝重,抬头看了看,点头道:
“有道理。按理说镖局是开门做生意,不可能大白天还关着门,且临近晚饭时间,也无炊烟。”
“我们绕到后面看一下吧。”
林轩牵着马,迅速从大门前经过。
张翠山有样学样,快步跟上。
二人假装成来临安的游客,刚刚不过是停下来欣赏龙门镖局的大门而已。
他们绕过十几米长的正门围墙,走进大门右侧的一条小巷里。
这里比较紧窄,两堵青瓦白墙之间只能容一匹马儿通过。
林轩在前,张翠山在后,走了大约五十多米,走到了龙门镖局大宅子对应大约二进的位置,停下脚步。
他嗅了嗅鼻子,眉头皱起:
“不好,有血腥味。”
这时候巷子里除了他俩,并无他人,张翠山左右一看,直接越过林轩,一个武当梯云纵轻功,在墙上轻轻蹬了一脚,只是略提一口气,身体便上升了三米多高。
“死了几条狗。”
张翠山跳回原地。
刚才匆匆一瞥之间,他已看清了里面的样子。
这时代的狗都是散养不栓绳的,墙边自有狗洞出入,也不用担心它们困在里面饿死。
所以龙门镖局的人估计是嫌带来带去麻烦,没有把狗带上。
“是被人杀死的吗?”
林轩眼眸微缩。
果然是要鸡犬不留吗?找不到人,便拿狗撒气?
“嗯。”张翠山点头道。
他在武当山生活久了,与山上的动物打成一片,对猫狗猴子等有天然的喜爱。
此时回想那几条中华土狗的死状,心情也不大好。
林轩语气森冷:
“看来殷素素果然是来过了,我估计咱们也暴露了。
他们的人很多,盯着龙门镖局不算什么难事。”
“算你有自知之明!我紫微堂已等候多时了!”
这时候,从巷子的前头,传来一个尖细难听的苍老男声,语气十分倨傲。
话音刚落,那人就踩着墙上的瓦片,好似蜻蜓点水一般,从几百米远处,掠至二人身前。
他一袭白袍,身材瘦削,每说出一个字,脚下必前移十米,说完最后那个“了”字,便如同鬼魅一般从墙上轻盈落下,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这人看起来有五六十岁年纪,身高不高,有些驼背,面容清癯,额头发青,一双吊角眼往两侧鬓角延展,鼻子如蒜头一般大,两颊坑坑洼洼且都是皱纹,嘴角下撇,唇上却无半点胡须。
这白袍人两手负在身后,扬起下巴打量林轩二人,好像在看两个死物。
“殷堂主的名字,岂容你随意呼喝?等下先拔了你的舌头!”
巷子后头,又飘来一句话,声音如同金石相击,磔磔作响,在这小弄堂里回荡。
随后,便是咚咚咚的脚步声,好像是两根巨大的骨棒,狠狠地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