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那吉,以之相逼俺答。”
“俺答兴兵,就是想要把汉那吉生还,他不敢赌我们不敢杀。”
“把汉那吉性命系于我们之手,俺答无论是进军还是攻城,投鼠忌器,必然犹豫不决,不敢大肆侵犯,我们再以缓计徐徐图之,定能大破俺答。”
此话一出。
三名金令全都皱起眉头。
罗传经当即摇了摇头:“方巡抚此言差矣……恕在下直言,未免有些想当然了。”
“俺答也算得上是威震草原各部,心性手段俱是不下于人,一旦做了定断,要引军攻城强索孙儿,心中就有把汉那吉被杀的准备。”
“若是我们扬言要杀把汉那吉,俺答只会顺水推舟,对内宣扬把汉那吉已经被杀,引草原各部怒火撒向朝廷,又断绝了草原他人的投诚之心,一举两得。”
沈炼望了一眼王崇古,紧接着道:“届时俺答兵锋更盛,恐更难阻挡。”
“如果俺答放弃把汉那吉,我们也有对策。”
王崇古也不反驳沈炼的话,转而道:
“弃儿孙,此举不义,哪怕是蒙古人亦不会淡然,”
“我们可对把汉那吉从厚优待,结以恩信,有如千金市骨,等他在草原的部众陆续来降。”
“朝廷可将安置于塞下,令把汉那吉统领,如同汉置属国居乌桓之制,为我前驱,亦可用来阻挡俺答的兵锋。”
“他日待俺答死去,辛爱黄台吉必有其众,朝廷可给把汉那吉加封名号,令收集余众,自为一部。”
“辛爱黄台吉不会视而不见,争端必起。届时二者无论是互相僵持,还是相互仇杀,都无瑕侵扰边境,我们只需要按兵不动,休养生息就行。”
王崇古和方逢时确实对种种情况有所预案,不是空口白话,虽然设想得有些长远了……
“留着把汉那吉,以优待之而制俺答,不知几位金令觉得如何?”王崇古开口道:
“若是依照旧例,将把汉那吉安置于海滨,则会使俺答日日窥视南方,寇边侵扰。”
“但也不能将他们分配给各位将领随军征战,此人一向骄贵,不受驱策,若是管制严苛了,必滋生怨恨,心生逃去,边关还有被反咬一口的祸患。”
“虽然我们还未上奏,但朝中必有声音反对吾等留待把汉那吉,毕竟宋时郭药师之事还历历在目。”
沈炼与罗传经闻言,心中各有想法,随后两人不约而同望向身侧的陈昕。
“留待把汉那吉的确更有用,但我们想要留着,俺答可不会答应。”
四道目光看向自己,陈昕微昂脑袋,话音一转:“百颜以往专职暗杀,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相当谨小慎微,为何这一次会冒着巨大风险留在签押房监视?”
“百颜打前锋,十三翼要抢人?”沈炼当即脱口而出。
罗传经沉声道:“俺答生性张狂,不甘受制于人,既然是最疼爱的孙儿,自然不会容忍他落于外人之手。”
王崇古和方逢时眼睛微眯,淡淡一笑,俺答以武功高手掳人的可能也在他们算计之中,不然为何要向神衣卫摇一名金令过来支援。
“十三翼抢不抢人,我们不知道,但有人知道……”陈昕望向签押房内的百颜:
“几位大人可曾听说过前朝时,有一人名曰范孟,以小吏之身割据中原大省,自成一国?”
元廷以宽失国。
对内宽纵,各种奇事数不胜数,陈昕陡然提起,一时只有罗传经依稀有印象:“莫非陈金令你说的是传下《袖里屠龙斩蛟手》和《夺魂密册》的范孟?”
“正是。”陈昕走向百颜,声音缥缈:“本金令曾因奇遇,偶有所得,学成《夺魂密册》。”
王崇古、方逢时、沈炼还是没有印象,罗传经传音给他们介绍。
“竟然还有这种往事。”沈炼啧啧称奇。
签押房角落的百颜瑟瑟发抖,他虽然浑身动弹不得,但并不影响感官,视觉听觉一切正常,陈昕的话音自然一字不差的落入耳中。
范孟此人,在中原或许籍籍无名,但在百颜心中如雷贯耳,这家伙自创了一种针对蒙古人有奇效的精神秘术,祸乱一省,最后还是被他们十三翼的前代所斩杀,记录在十三翼传世的手札里……
百颜心中惶恐不安,却忽然渐渐地安定下去,仿佛回到了过去。
在他还小的时候,没有修炼武功,没有修行易容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上,无忧无虑的放着牛羊,躺着晒太阳,一晒就是一个下午……
那個时候,是百颜心中最美好的记忆,无忧无虑的童年,也是他最为放松戒备的时间。
在陈昕的《夺魂密册》下,百颜毫无抵抗能力沦陷了,惊得王崇古、方逢时两人目瞪口呆。
紧接着,陈昕开始询问十三翼的计划。
王崇古四人当即支起耳朵,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