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先去镇上打尖,欲饱餐一顿,启程去寻赵钱孙。
当今之世,参与过雁门关大战的仅有玄慈、智光、赵钱孙三人,萧远山如要报仇,自当先寻他们三个之一,玄慈身处少林,非但自己武功高强,周围更多为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再者他乃带头大哥,萧远山纵要复仇,也该将他留在最后。
智光武功尽失,随时可杀,但他所在天台山距此不近,萧远山先毁雁门关外石壁刻字,再南下杀人,当先杀大概身在北方的赵钱孙,而非千里迢迢去天台山找智光和尚。
曲归主意已定,正用早餐,忽然三个行色匆匆的江湖大汉自身旁走过,快步赶向镇外。
曲归瞥他们一眼,不再留意,此处是少室山下,少林派威震江湖,山下多行江湖人士,那也正常的很。
然不多时,便又有四人自后而来,却未走过,在饭摊坐下,要了餐食,低声说话。
曲归结账欲走,甫出小摊,忽然一句话传入耳中:“你们说八仙剑敢不敢来?”正是那四個在饭摊吃饭的江湖人所说。
这四人话音极低,只因曲归内功深厚,耳力非凡,这才听到。
八仙剑三字入耳,曲归脚步一顿,并不回头,转而至饭摊旁一个杂货摊上走走转转,目光虽在各类物品之上,一双耳朵却全在留意这四个江湖人。
只听一人道:“这八仙剑出道十余年,还从没毁过约定,此番定然要来。”
又一人道:“八仙剑向来孤身一人,此番咱们师兄弟联手,再有‘三义剑’相助,她再如何厉害,也必输无疑。”
最后一人道:“咱们联手围攻八仙剑,传扬出去,不大光彩,且此事咱们也不怎么占理,若教师父师伯知晓,一番教训是少不了的。不如……左右这件事无人知道,咱们合力将那八仙剑杀了,这事便不能传扬出去。”
他此话一出,其余三人俱吃一惊,一人道:“师弟你无礼在先,她踢你一脚,本不过分,咱们不肯认栽,这才又立约再斗,但无论如何,万不能杀伤人命。师叔平日教诲,你都忘了么?”
这人似极有威信,一言既出,另二人俱都附和,最先说要下死手之人也连忙认错,道:“师兄教训的是,待出了这口气,小弟自行去寻师父讨罚。”
那人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曲归听罢四人谈话,知他们所言八仙剑,当为八仙门当今弟子,也就是曲归的某位祖师。
依这四人说法,此祖师孤身一人,势单力薄,曲归既知此事,不可不管,待四人吃罢了饭,起身离去,曲归便在暗中悄悄跟随。
四人出了小镇,径向东行,约有六里远近,遇上曲归先前所见三个大汉,两帮人互相抱拳,汇于一处,继续东行。
曲归暗道:‘这三人原来就是‘三义剑’。’
七人复行四五里地,遇一树林,先前那四人中身材矮胖,口出杀人之言那人上前几步,朗声道:“八仙剑可到了吗?”
林中一个清脆声音道:“八仙剑向不失约,岂如尔等一般卑鄙无耻,既已到了,何不进林?”
曲归心中诧异:‘这位祖师怎的是个女子?’
那四人同三义剑互视一眼,迈步进林。
只见林中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高立树梢,斜背长剑,约莫三十多岁,眉宇之间,英气逼人。
这女子见得“三义剑”,微吃一惊,随即满目不屑,打个哈哈,道:“不想大名鼎鼎的三义剑竟是这般行径,可笑啊可笑。”
三义剑不禁面上一赤,那四人合斗八仙剑,已是以多欺少,他们再来参与,确是惹人耻笑。
但他们三兄弟曾受那四人师门之恩,得到求助讯息,自不可不管不顾。
三义剑中一人高瘦,一人矮胖,最后一人不高不矮,不瘦不胖,正是三兄弟之首,但见他长长一揖,道:“三义剑今日行事,有违江湖道义,然多言无益,尊驾请赐招吧!”
他“有违江湖道义”六字一出,身后四人齐齐变色,尤其那身材矮胖之人,双目一瞪,道:“刘大哥多说什么?快快动手罢!”声音落下,飞跃而起,手持一杆判官笔,向树梢上八仙剑冲去。
与他同行之三人随之而起,一齐跃上,四人互为照应。
八仙剑看在眼中,嗤笑一声,蓦地翻身而下,径向三义剑冲去。
今日之战大非三义剑本心,见八仙剑冲来,三人不约而同,斜身闪躲,后方四人已先后于树上、地面借力,再次向八仙剑而来。
但他们起初之势既破,照应阵型便有疏散,八仙剑蓦地回身出剑,剑尖直指身材矮胖、使判官笔那人。
那人知八仙剑武功高强,自己一人绝非敌手,判官笔斜架,欲为抵挡,脚下疾走,向侧旁一个同伴凑去。
八仙剑见判官笔挡来,脚步略错,纤腰一扭,带动手腕,长剑去势随之一变,先沉后起,避开判官笔,剑尖上挑,直指矮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