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再次醒来,是在一个车队的板车之上。车夫见他醒转,道:“敢问小公子何方人士?尊姓大名?”
曲归不知自己为何昏晕,环顾左右,不见李莫愁、黄药师等人,道:“在下曲归,请问老丈,在下那些同伴何在?”
车夫奇道:“我等在华山脚下见到公子时公子便孤身一人,昏倒草丛之中,并无同伴在侧啊。”
曲归心想:‘他们将我送下山来,绝不会就此不管。若说有甚意外,以师祖、洪前辈、老顽童的本事,又有何事能难着他们?’
一面想着,曲归又觉自己背上的“八仙剑”影踪不见,不禁纳罕。
李莫愁她们众人不知何故未在身侧,想来临去之时不至专取了自己长剑,而这老丈的车队如眼馋宝剑,也该连自己一块儿杀了,而不会留下活口,既如此,宝剑为何不见?
曲归眼见这赶车老丈双目炯炯,挥舞马鞭,一带一引,竟隐含还施水阁中所记山东高氏一十七路细雨鞭的鞭法,显也是位身怀武功的江湖人士。
询问道:“老丈自华山脚下过,可曾听闻华山论剑后黄岛主、洪帮主那些前辈去了何处?”
车夫面现疑惑之色:“华山之上有人论剑么?我倒不曾耳闻。黄岛主、洪帮主又是什么人物?是哪一岛的岛主?哪一帮的帮主?”
这一番话入耳,曲归当真惊愕已极,武林中人竟还有不知华山论剑,不识黄药师、洪七公之名的吗?当即道:“自是桃花岛东邪黄岛主和丐帮洪前帮主。老丈竟不闻华山论剑之名么?”
车夫闻言笑道:“华山论剑确没听说过。桃花岛的名目亦不知晓。不过丐帮先帮主汪剑通前辈的大名,老汉总有听闻。”
“小公子莫不是让奸人骗了?丐帮前帮主姓汪,现帮主姓乔,便帮中六位长老,也没哪一个姓洪。”
曲归听得“汪剑通”三字,心中猛地一跳,后面的话全没听见。呆了一呆,道:“少林寺当今方丈可是玄慈大师?”
车夫笑道:“小公子果然很有见识,少林掌门方丈正是玄慈大师。”话中满是揶揄之意。
连丐帮帮主都能搞错,又算得上什么“很有见识”?
曲归却浑没留意车夫说话语气,只因他已深深陷入震惊之中,他竟然又穿越了!
车夫见曲归不说话,便也不再言语,专心赶车。他们将曲归自华山脚下捡来,不过是出于江湖侠义,不欲曲归在山林中给野兽吃了,并无其余谋图。
曲归既已醒来,到前面镇上着他下车就是。
此时已是黄昏,夜幕降临之时车队方至一处小镇,停于客栈之外,车夫似是主事之人,前去安排住宿事宜。
不多时,车夫回转,招呼大伙进店,又向曲归道:“少爷吩咐,今夜小公子可与我等一同住宿,明早车队启程,便不能再捎公子同行了。”
曲归路上已摸过了口袋,当真是一囊如洗,听闻车夫之言,抱拳道谢。
曲归与车队众车夫同住,乃是一间大通铺。
他毫无征兆,再次穿越,实无睡意,睁着双眼,怔怔看着屋顶,思索自己究竟因何而穿越,若说武功天下第一,那也差的太远,不说无量山谷中的李陶,单只天下五绝,他便未必能是对手。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呢?
曲归出神思考,全然不得其解,待到后来,心中所念,脑中所思,便只李莫愁一人。
不知不觉已到中夜,曲归兀自未睡,突然一声巨响自外传来,先前车夫的声音高叫道:“大伙快来!有贼人!”
白影一闪,曲归已自房门掠了出去。
掠出客栈,只见车夫扶着一個面色苍白的青年站在大街,面上尽是焦急之色。
曲归看那青年一眼,知是受了内伤,但未伤及根本,并无大碍,道:“这位兄台伤势无需担忧,贼人何在?”
车夫诧异看他一眼,手指西南,道:“那人轻功好高,掳去了少夫人。”
曲归当即飞身向西南方向掠去,瞬时隐于夜色之中。车夫和那青年看在眼中,都是一惊。
车夫因白日对话,只道曲归是个初入江湖的傻小子,实不放在心上,此刻见他露了手高明轻功,不禁心想:‘这人轻功还在家主之上!是什么来路?’
曲归倏忽间出了小镇,双目圆睁,观察地面杂草痕迹,循之一路追赶。不一会儿功夫,忽听前方有女子叫喊之声,赶忙前去。
但见夜色之中一个黑影挟着一个女子,晃晃忽忽,飘逸之极,轻功之佳,不在五绝之下。那女子不住叫喊,黑影恍若未闻,不做理会。
曲归见状知他必是贼人无疑,眼见距离尚远,纵身直追。那人轻功极高,却未必强过曲归,何况带了一人,更加滞慢。三人二前一后,迅速拉近。
待略为靠近,曲归俯身捡起一粒石子,屈指弹出,急向那黑影射去。
黑影听得破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