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竹所言确为实情,当此情景,曲归也不客气,自衫角撕下几条布片,分与何青锋、黄静静二人,黄静静睡床,曲归、何青锋各坐板凳,趴在桌上入睡。
无竹倚门而立,双目微阖,看似亦也安睡,实则屋内窗外丝毫动静都逃不过他的双耳。
不多时,无竹面色一变,忽地大声咳嗽起来,双目紧闭,有泪水淌下,欲待拔剑,却觉四肢酥软,非但不得拔剑,连站立之力也无,倚着房门瘫坐。
何青锋、黄静静虽自熟睡,兀自脸颊流泪,曲归不知何时,眶下竟亦湿润。
但见黑影闪动,数个身穿黑衣之人纵跃入屋,打量几人一眼,嘿嘿冷笑。
无竹瞪视黑衣人,连连运气,仍自不得站起。
这干黑衣人动作迅捷,将无竹、曲归、黄静静、何青锋绑了,扛在肩头,自窗口跃出。
悲酥清风无迷药之效,一番折腾,曲归等人俱都惊醒,但见王义窗口亦有两个黑衣人跃出,肩上扛着五花大绑的王义。
王义一双眼珠看看曲归、望望黑衣人,满是惊异神色。他可从没听过教中有这等无形无色的霸道毒气。
至于一众黑衣人若是明教弟子,既已擒住曲归等人,何以还对他如此无礼,他已不再想了,时至此刻,王义已知这伙人无论什么来头,总是要将他一并对付的。
黑衣人各取黑巾,蒙上曲归等人眼睛,扛着五人,直奔城外。
城外早停有数匹无人骏马,几人翻身上马,疾驰而走,待到天色微亮,赶至一处破败村落,众人冲入村中,勒停奔马,将曲归等人带至村北一间土屋之内。
一名黑衣人将屋角一個石凳搬起,露出下方一块石板,掀开石板,但见一条石阶直通下去。
扛着曲归五人的五名黑衣人走下石阶,其余黑衣人将石板掩上,放回石凳,遂出了土屋,跨上骏马,牵着另五匹马,狂奔出村。
曲归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起起伏伏,不知过了多久,身形下坠,知是黑衣人将己放落,随即蒙眼黑巾给人除下。
举目四望,只见身处一间昏暗石室,无竹、黄静静、何青锋、王义亦在身旁,一个脸戴面具的白袍人立于黑衣人之前,看着五人,忽地将手伸向曲归怀中。
白袍人手掌在曲归怀中一阵摸索,掏出几两碎银,一张大饼,一小壶酒,一个金轮,丢在地上,又去摸无竹、何青锋。
待搜罢二人,白袍人见黄静静脸色发白,轻笑道:“我向来不唐突佳人,无需害怕。”口中所说竟是汉话。
白袍人说罢这一句话,领了黑衣人,走出石室,黑衣人关上石室铁门,但听得脚步声响,几人渐渐行远。
黄静静松一口气,无竹看着地面散落的各人物件,道:“他既不要,搜来作甚?”
曲归道:“这人定是曾在青灵子道长他们身上得到悲酥清风等秘笈书册,故而又来搜我等之身。”又补充道:“悲酥清风便是那毒气之名。”
王义忽道:“这人虽戴面具,但依身形来看,绝非教主。”
无竹、何青锋冷哼不语。
黄静静道:“现在该怎么办?大家都中了毒,曲少侠,这悲酥清风的解法你可知晓么?”
曲归道:“自然。”
何青锋丧气道:“纵有解药,我等身困此间,又如何去取?”
曲归微微一笑,双臂运劲,只听“嘭”一声响,身上所缚绳索应声而断,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曲归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打开,置于黄静静鼻下,道:“悲酥清风,嗅之即解。”
黄静静轻轻吸气,但觉臭气扑鼻,柳眉微蹙,却感力气渐复。
曲归又将解药给无竹、何青锋、王义嗅了,除去几人身上绳索,为王义解了先前所封穴道,道:“咱们已入敌巢,当务之急,是寻找青灵子道长他们。”
何青锋满目诧异,道:“你……你怎的没中毒?还有这解药,刚才那白衣人怎么竟未搜出?”
曲归笑道:“在下自有妙招。”
悲酥清风的毒气自是奈何不得曲归。曲归于客栈房中虽然安睡,实则仍有一分心神提防外界,当无竹中毒之时,他便亦察觉异状,醒转过来,所以装作中毒之象,任黑衣人将己绑缚,乃是要探得对方老巢所在。
而当白袍人伸手摸他怀中物什,他即以妙手空空应对。
妙手空空之神奇岂是旁人所能料想得到?非但悲酥清风的毒药解药,斗转星移、龙城剑法、参合指的武功秘籍也都完好无损的全在他怀里。
他其时顾虑白袍人武功若高,或石室内存有机关,一旦动手,无竹、黄静静等人身无力气,恐遭意外,是以并未突袭白袍人。
此亦是白袍人自身运道,未搜黄静静之身,倘若他欲对黄静静动手动脚,曲归自不可坐视不理。
曲归打开铁门,入眼所见是左右两条幽黑通道,当即自怀中取出火折晃亮,向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