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默风惊喜交集,拜倒叩首:“不肖弟子冯默风拜见师父!”
黄药师缓缓点头,道:“起来吧。”又向曲归道:“找到默风,委实大功一件。你说,我该如何赏你?”
说话间,楼下一个黑衣人走将上来,侍立黄药师身侧,是梅超风。
梅超风当日独自离去,在江湖上游荡许久,遇着黄药师。
黄药师见她手臂有伤,问明缘故,道:“你手臂既断,一身功夫去了何止五成,遇上高手只有挨打。”当下令她跟在自己身边,待手臂恢复,再行离去。
梅超风虽惧黄药师脾性、手段,但心中对他之尊敬尚胜畏惧一筹,听得可以随在师父左右侍奉,内心之欢喜实大过不安。
当日黄河帮一战,黄药师便在暗中,朱聪、丘处机俱是他出手救下,记起当日两班人约定,恐欧阳锋、裘千仞联手,曲归等人应付不来,携了梅超风前来烟雨楼,为曲归助阵。
曲归听黄药师让自己讨赏,本欲拒却,见得梅超风,忽记起当日黄药师言道梅超风寻回冯默风后即得自废双手,去了九阴白骨爪的功夫。
念头一转,曲归道:“师祖,孙儿斗胆,请您免去了对梅师姑的惩处。”
梅超风自废双手,乃为废九阴白骨爪武功,倘曲归以黑玉断续膏为她重续断骨,真经功夫随之而回,梅超风恪于黄药师之令,仍得再度断手。
是以欲救梅超风,只有请黄药师收回成命。
黄药师性格古怪,怜惜梅超风,却又因她擅习九阴真经武功,责令她自废双手。此刻听闻曲归之言,先是一怔,随即一股怒气自心底升起。
黄老邪说过的话,岂可更改?
正待发作,瞥眼瞧见梅超风因错练神功,黝黑发青的脸颊,翻白的眼孔,呆滞的神情,再忆起昔年少女年华,活泼可爱的梅超风,心中忽地闪过一丝不忍,蓦地长叹一声,道:“罢、罢、罢。”
目光转向曲归,道:“你很好,很好。”
梅超风见师父收回成命,大喜拜倒,叩谢大恩,随即起身,面向曲归,道:“多谢……贤侄。”神情甚是复杂。
曲归道:“师姑依着一灯大师所传九阴总纲的法门练功,待功至深处,说不来肌肤之患尚可复原。”
梅超风轻轻点头。
黄药师已得梅超风告知一灯大师及九阴总纲之事,闻言道:“曲归所言不错,九阴总纲奥妙精深,依法练功,定有奇效。”
言罢,黄药师向黄蓉看去,他自上楼来便见黄蓉神情不佳,似有心事,只因冯默风之事,一时未及相问,当下上前轻抚爱女秀发,温声道:“蓉儿,有什么事不开心?说与爹爹听听。”
黄蓉知若教黄药师得知郭靖另有婚事,非杀郭靖不可,摇头不语,眉目间愁苦更甚。
黄药师见状目光转向曲归,满是询问之色。曲归见黄蓉不答,自不会将详情告知。
黄药师目光一闪,心想:‘好啊,小孩子们串通起来不理老夫。’朝曲归道:“你们关系向来极好,你多关心蓉儿。蓉儿若有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曲归唯有领命。
众人在二楼饮酒吃菜,曲归说起当日全身之力汇聚为一道无形真气射出,击退欧阳锋之事,黄药师、洪七公探讨许久,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曲归见状只得作罢。三人皆将此事放于心中,暗暗思索。
不觉间夜幕已至,欧阳克、裘千仞仍未露面。王处一道:“莫非他们不敢前来?”
黄药师立时反驳:“铁掌水上漂名声赫赫,必不至毁约。欧阳克有欧阳锋撑腰,也一定会来。今天八月十四,明日方是十五,且等一等吧。”他打定主意要将裘千仞打上一顿,为徒儿报一掌之仇,故而颇有耐心。
王处一应一声是,不再言语。
当晚众人于城中寻客栈歇宿,待到深夜,烟雨楼方向蓦地响起一声大喝:“有约不来!九指神丐!东邪门徒!全真七子!好不要脸!”夹杂内力,响彻全城。
黄药师、洪七公、曲归、郭靖、梅超风、全真七子等人一齐惊醒,向烟雨楼掠去。
只见烟雨楼顶立有二人,一人身穿葛衫,一人白衣飘飘,正是裘千仞、欧阳克二人,却不见欧阳锋踪影。
黄药师、曲归最先赶到,裘千仞、欧阳克飞掠而退,落在烟雨楼畔江水中小舟之上,小舟远远滑开,但听得裘千仞道:“此时已是丑时,尔等赴约迟到,累得老夫与欧阳贤侄空等一個时辰,哼哼,老夫却不与你等玩耍了。”
曲归一惊心想:‘裘千仞和欧阳克不敢打架,又不愿背负毁约之名,是以出此奸计。’
当下身形飞掠,在岸边一个借力,人便向裘千仞、欧阳克所乘小舟飞去。
裘千仞隔空发掌,一道无形掌力直击曲归,黄药师以弹指神通飞射石子击散。欧阳克手臂挥动,数枚淬毒银梭射向曲归。
黄药师再以弹指神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