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局副使没有实权。
说穿了就是给大使打下手的。
借势威迫济方妥协,实则上只要济方能顶住压力,不卖药材给他,也不会有大问题。
当中麻烦还是会有些的。
例如调查出来的,那药局副使之前问人买药材,药铺不给,他就花点银子请衙门的官差,隔三差五去药铺催上一催。
不答应卖药材,就会影响铺子里的生意。
药局副使这种手段有些下作,但是多数人会当是吃个暗亏,答应将存储的药材低价卖出去,以图个平安。
这年头衙门对于百姓来说形同土匪。
不是说律法不好。
但律法再好也是人来执行的。
而当官的就没几个是真正的清官。
邢纶又说了去收药材的进度,再说到宋锦让他培养人手的情况,除了从牙行购买的人手外,还从那些药农家里物色的一些人,再加上以前邢纶和周蔚认识兄弟,简单地组建了一个消息网。
能干又忠心的下属。
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培养的。
花了大笔银子下去,也可能就是打个水漂。
这段时间赚的银子,宋锦大半扔了进去。
在徽州府各县的镇上都购了个宅子或铺子当据点,再给银子让他们发展下线。
邢纶递给了宋锦一本厚厚的册子。
上面记载了最近六县发生的大小事。
“昨日济方收到了徽商帮会的邀请,十一月初一,在膳食府设宴。”邢纶又拿出了一个请帖。
镀金的请帖很是精美。
宋锦翻开来看了看,就放到了一旁,“这些人怎么会突然想给济方发请帖?按理说我们还够不上他们邀请的资格。”
徽商在全国很是有名。
经营的东西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
好比顺安商行那种的大商人,才能够得上邀请的资格,济方药铺就如同仙鹤里面误入了一只小麻雀。
邢纶同样费解,“所以,我也很纳闷。东家要参加吗?”
“我这种情况是去不了的,你若不怕被人吞了,也可以去长长世面。”宋锦现在大着肚子不可能去奔波。
邢纶听了也不打算去,“济方的生意没有对外拓展的意思,暂时也没有一定要去的必要,那我就不去了。”
正如宋锦提醒的。
济方尚且弱小,还不适应展露在人前。
能入了徽商圈子众多大佬的眼,八成是因为收了宋氏的药农,但无法否认的势微,只能依靠顺安的庇护才能获得发展的时间。
目前没有与他人平起平坐的资格,贸然闯进去,稍不注意就会沦为砧板上的肥肉。
实在没有必要去掺和。
“我猜是有人打上济方药材的主意,才会给我们发了这张邀请帖。市面上药材只会越发紧张,想趁机囤积药材,想要分一杯羹的人不是没有。”
但凡收到消息的,药商手里的药材都没再出售。
徽州本土的药商就那么几家。
眼下已经倒了两家,又突然杀出了一个济方。
纵观整个徽州府,药材存储量最多的是谁?
今年济方稳居前三。
只不过济方的药材全部卖给了顺安,质量如何外人不得而知,据说是相当好的,顺安收购的价格不低。
每年膳食府的徽商聚会,邀请的都是徽州本地的顶级商人。
今年负责举办的人,在不确定济方东家是何人的情况下,却发了请帖,就很耐人寻味。
或许在某些人心里早就认定了济方是宋家的。
避讳于宋家的情况,并没有人当众道出心中的猜疑。
这次的邀请也可能是一个试探。
邢纶再坐了一会儿,人就离去了。
宋锦披着一件披风出去。
看到数辆骡车上的草药,正在入库存。
银珑正在清点,然后记账入册。
药坊大师傅的炮制室里,邢父和另外一个大师傅正在忙碌个不停。
数名学徒在打下手。
因为这些人都签卖身契的。
一些关于宋氏炮制药材的法子,宋锦也会传授给他们。
这个药坊出去的药材,可以说是九成具有宋氏药材特色的,放到市面上来卖,必定能有大笔的钱银。
只不过卖给了顺安。
接下来的日子,宋锦在药坊住了下来。
日子平静而安稳。
日常生活起居有人照顾,偶尔和银珑他们说说话,指点下他们炮制药材的问题。
生活比在秦家沟充实了许多。
秦驰来过几回药坊。
有时会带上景大夫一起,给宋锦请平安脉,但每次来都会给她买上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