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锦怀孕了。
这类晦气的事情,秦家人一致不让她来沾染,连总想寻她麻烦的老刘氏,为了曾孙子都没有说什么。
等太阳没有那么大了。
宋绣清醒了过来。
小刘氏试探地叫了她几句,“小宋氏?宋绣?是宋绣吗?”
宋绣表情迷茫。
转而又可怜巴巴地看向小刘氏,眼泪如同缺堤似的往下流,再没有了先前的尖锐和疯魔。
“这是邪祟去了?”
小刘氏试探问。
宋绣连连点头,“去了去了!二嫂,我好了,没事了!”
“没事就好!”
小刘氏抚了抚跳个不停的胸口,总算是放心了。
压根没有注意到宋绣在回答的时候,声音一直在发颤。
她太害怕了!
再不顺着说几句,她担心又要来一次。
鼻子间传来的腥臭气味,宋绣一阵阵的反胃,几次想吐却吐不出什么。
这时才想起,她今日连早饭都没吃。
肚子早该饿得不行,然而此时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前世过得那么惨,宋绣都不曾经历过这种事,可以说今日老刘氏等人的举动,几乎把宋绣给吓破了胆子。
但一时的乖顺,不是宋绣转性。
而是害怕下一步会被焚烧了!
村民处理邪祟上身,通常会将邪祟绑上,在正午时分,放在太阳底下焚烧。
前世宋绣当暗娼,各类小道消息听过许多,焚烧邪祟的例子就时有发生。
老瞎子在这一带算是有良心的,起码不会张嘴就害人性命。某些偏远村子里的算命先生或神婆,张嘴就是说邪祟上身,手里不知沾了多少无辜的人命。
小刘氏和林氏一起。
帮宋绣解开了手脚的绳索。
秦大丫再去厨房烧了一大锅水,让宋绣去洗干净。
宋绣一边去洗澡,一边委屈地哭唧唧。
直到洗了三大锅的热水,人才从洗澡房里出来。
林氏又端了碗面条给她。
上面放了一个煎鸡蛋和几根青菜,算是相当丰盛的一顿,宋绣早饿得前胸贴后背,抱起碗就是埋头一边吃一边掉眼泪。
大家看见了,没有人多说什么。
遇上这种事情,哪个不糟心的?
“三嫂,我姐回来了吗?”
等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宋绣打了个饱嗝才开口问起宋锦。
林氏如实说道:“晌午过后就回来了,人在屋子里呢。”
一见到宋绣面色不好看。
林氏又连忙解释,“不是大郎媳妇不出来,是大家不让她靠近你,你也知道她怀孕了,不能被此事冲撞了去。”
这意思是说宋绣晦气。
一家子认为不能让宋锦沾染了!
这潜在的意思,宋绣那不太聪明的脑子,居然一下子就听懂了!甚至这话就犹如一把锐利的刀子,直直扎入了她的心窝子。
宋绣不敢怨恨秦家人。
却把宋锦怨恨上了!
同是姐妹,她为什么见死不救?!
等屋子里没有人了,宋绣也缓过气来,第一时候就去敲宋锦的门。
宋锦打开了门。
宋绣立即挤身进屋,再关上了门,愤怒地盯着宋锦质问:
“你为什么不救我?眼睁睁看着我被秦家人折辱,你对得起父亲吗?父亲让你保护好我的——”
“停停!”
宋锦打断宋绣的话,冷嘲地反驳道:“父亲送走我俩当晚,只是叮嘱我俩要互相扶持,可不曾说让我来保护你。”
“你是当姐姐的,保护妹妹不是应该的吗?”宋绣怒不可遏,说出这话是理所当然。
“天还没黑呢,你在做什么美梦?打换亲那日开始,我俩之间那点亲情就没有了。”
宋锦居高临下似的斜睨向她。
那眼里的嘲讽深深刺痛了宋绣敏感的神经,让宋绣那张脸越发愤恨扭曲。
宋绣早就被愤怒冲昏了头。
什么道理在她这里都不管用,脑子里只知道宋锦明知道她受了大罪,却视而不见,这就是宋锦的错!
“宋锦!”
宋绣气得双眼通红,故意发狠地说道,“你难道忘记了,我可是知道你把柄的!”
“什么把柄?我怎么不知道。”
“只要我对外说你是再世之人,立马会被人当成邪祟。知道乡下人对付邪祟是用何手段吗?”
宋绣想起前世的例子,再看向宋锦的时候,仿佛可以看到宋锦被人强迫架到了火上焚烧的惨状。
宋锦自然是听说过的,反问道:“我若是邪祟,你就能逃得过吗?”
“逼急了我就鱼死网破!”